剛送進icu不久,顧父顧母就趕了過來,一個個哭的都跟個淚人似的,尤其是顧母。
自己明明沒有通知他們,他們卻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派人監視?
蘇懷在心中冷笑,猶如寒冰的眸子又覆上了一層冰霜。
"怎麼回事?"
質問的聲音一遍遍從耳邊傳來,這才發現剛剛還在門口的顧母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跟前來。
蘇懷冷漠地看著她,指了指icu裡躺著的人,出口的話差點沒把顧母氣死"就是你看到的這麼回事。"
"你"
顧母抬起右手指著蘇懷,咬牙切齒地說,可剛吐出這一個字就被過來的顧父拉住。
她狠狠瞪了顧父一眼,大力甩開被擒住的手,隻能再次回到隔離門前,心急如焚地望著裡麵毫無生機的人。
眼不見心不煩。
相比於顧母,顧父的態度就要好上許多。
icu外有一排專為家屬準備的休息椅,他緩緩在上麵落座,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恰好與蘇懷隔了一個位子。
本以為他馬上就會開口,結果卻是等了好一會兒,似乎在組織合適的語言。
"小蘇,顧予她現在隻信任你,能補償的我們也補償了,有些東西你也看得出來,她不喜歡和我們待在一塊。"
頓了頓,顧父將目光移向蘇懷,發現她閉著眼,像是睡著了,可時不時顫動的睫毛還是出賣了她。
沉吟片刻,他才繼續說道
"所以你能不能重視她一些?"
說到最後,顧父蒼老的嗓音甚至帶上了乞求。
可惜,這些小伎倆在蘇懷這並不奏效。
她自始至終都保持著閉目養神的姿勢,連眼皮都懶得掀一下。
蘇懷油鹽不進,將所有人當作空氣的態度,讓向來在人前保持溫潤儒雅形象的顧父都忍不住想發火。
永東著名企業家,從來都是彆人順著他,幾乎不會出現他低三下四求彆人的時候,唯獨素懷是個例外。
顧父壓下心中竄起的火苗,剛準備開口,卻不想被電動門開啟的聲音打斷。
"蘇懷,你跟我過來一下。"
方院長從icu的門後走了出來,顧母率先迎上去,緊接著顧父也站了起來。
不過方院長卻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直接越過二人神情嚴肅地對蘇懷道。
睜眼的瞬間,蘇懷目光如炬,眼底一片晦暗,要不是眼中顯而易見的紅血絲,怕是真的會讓人相信她沒有任何觸動。
"好。"
嘶啞的嗓音也出賣了她。
來到過道的另一側,方院長扯下口罩,以及頭頂的防護帽,細汗布滿了他的額頭。
想來情況很不樂觀,饒是蘇懷提前做足了準備,呼吸也是一緊。
"什麼情況您直接告訴我吧。"
方院長幾度欲言又止,最後重重歎了口氣。
"心臟負荷太大,要是再找不到合適的心源,完成移植手術,恐怕隻能活1到2年。"
還有一句甚至更短,他沒有選擇說出來,這對家屬是致命的打擊,身為醫生,他實在不忍心。
不過以蘇懷的能力,想知道這一點並不難,在她麵前,說與不說,都一樣。
蘇懷垂下眉眼,並不驚訝,聲音很輕"我知道了。"
"還有,她什麼情況你心裡再清楚不過,為什麼會讓她產生那麼大的情緒起伏?這可是心血患者的大忌啊。"
方院長揮揮手,麵露疲憊,看著最喜歡的學生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心中的火氣也漸漸平息,剩下的多半是束手無策的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