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蘇懷從未提及自己父親,剛才還是第一次。
以前沒在一起就帶她回家吃飯,現在卻提都不提。
顧予心中的落差可想而知。
這一切都是被自己作沒的,蘇伯伯不可能無緣無故對她那麼厭惡。
越是這麼想,她就越痛苦,急切地想找辦法彌補,回到像以前那樣。
打斷顧予繼續自我厭棄的是身旁蘇懷的聲音。
早高峰很堵,幾分鐘一個紅燈,走走停停到現在已經走了半個多小時,甚至都沒走出這條大道。
加上車內十分安靜,寂靜氛圍不免會發散人的思維。
顧予在想事情,蘇懷也在想。
那條吊墜很陌生,陌生到隻一個呼吸她就猜出了它屬於誰——
江漓
那位日料店老板。
是有些時候沒和她見麵了,看來有必要找個時間再見一見。
隻是顧予,蘇懷微微側頭,動作並不明顯,所以沉浸在自己思維之中的顧予沒有發覺。
她正眉眼緊皺,手指緊拽著安全帶,似乎很苦惱。
先入為主的思想導致蘇懷心中升起的第一個念頭是,顧予在想這條吊墜。
難道她起疑了?還是那兩名警察又說了什麼?
人的心思最難猜測,那天那兩名警察找顧予究竟說了什麼,有沒有提到江漓的存在,後麵都要打個問號。
這種滋味很不好受,蘇懷並不希望她和顧予之間總是互相猜忌。
緩了一會心神,轉頭啟動車子的同時,她裝作若無其事,看似隨口問了句
"在想什麼呢?愁眉苦臉的樣子。"
手上動作僵住,顧予先是"啊"了一聲,卻不敢偏頭去看聲音來源。
隨後又將手搭在大腿上,努力恢複正常模樣,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是麼?"
"顧予,你覺得在我麵前,你撒謊的樣子很逼真?"
蘇懷刻意讓自己的嗓音冷了幾個度,同床異夢可不是什麼好事。
如果顧予真的知道江漓的存在,她可以解釋清緣由。
畢竟她和江漓之間什麼也沒發生,之前那套說辭不過是為了迷惑警方的調查。
有問題趁早解決,七年那件事不應該再度重演。
話音落下,顧予倒吸了口涼氣,她最怕蘇懷這樣了
嘴唇蠕動幾下,再三糾結之後,還是老老實實地問"蘇伯伯知道我們的事嗎?"
聲音很弱很低,一點自信也沒有。
蘇懷
搞半天她原來是在糾結這件事?
"不知道。"
"不知道?"
想法被證實,雖然有了心理準備,顧予還是非常傷心,腦袋也跟著垂了下去。
和心愛之人結婚,誰又不渴望得到對方家人的祝福呢。
"當年你不告而彆,我爸爸很生氣,畢竟我為了你可是連續一周都吃不下飯,整天魂不守舍,還進了醫院。"
"進醫院?很嚴重嗎?"
顧予猛地轉頭,瞳孔映射出的那張臉布滿笑意,但在她看來,卻充滿諷刺。
"不嚴重。"蘇懷搖了搖頭,餘光掃到她緊張的神情,內心竟生出幾分釋懷。
這七年過的到底有多痛苦,隻有她自己知道。
從顧予不告而彆的那天開始,她的生活除了學習考高分再無其他。
上大學的時候,因為文理雙修,經常熬夜學習到深夜,進醫院何止一次兩次。
所謂天才的背後,也是日日夜夜的辛勤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