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懷卻罕見地反駁了沈泊舟。
她麵色凝重地搖了搖頭,道"這是他們顧家的家事,就算調查出來又能怎樣,顧家要幫顧予換心這件事並不能改變。"
等蘇懷說完,沈泊舟側頭斜瞟了她一眼。
隻一眼久居高位的威壓便傾瀉而出,壓得人喘不過氣兒來。
蘇懷立馬低頭認錯,沈泊舟卻在她開口之前打斷了她。
"我問你一個問題"
"換心迫在眉睫,如果顧予的生命走到終點,你願意成全顧家嗎?"
成全顧家,也就是獻出自己的心臟。
蘇懷沒有絲毫猶豫"願意。"
"希望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也能這麼決然。"
隨後蘇懷又向沈泊舟表達她此行另一個目的——關於市醫院院長任命的問題。
結果沒什麼好說的,沈泊舟答應了。
但有一個前提條件,要求蘇懷年底必須回首都。
回首都,也就意味著不能繼續在一線臨床崗位上堅守,今後唯一的工作便是藥物研發。
不過剩下的半年時間,也足夠完成她想做的事情了
在談話的最後,沈泊舟說了這樣一句話
"彆忘了,掃清顧家,你和顧予才能真正安穩地在一起。"
用餐之後,蘇懷便牽著顧予向沈泊舟和季秋告彆。
其實時間還早,她們完全可以再留一會。
可想著郊區距離市中心還有兩個小時車程,蘇懷近幾個月對開車這件事相當敏感,能不在夜裡開車就絕不在夜裡開車。
所以剛吃過飯就著急忙慌說要回去。
不到七點,落日的餘暉正照耀著這片大地。
霞光萬丈,火燒雲層層疊疊,一個再美好不過的日落。
她們手牽著手走在通向停放車子的碎石子路上,一高一矮的背影相互依偎著。
"伯母和你說了什麼?"
比起和沈泊舟說話的時候,蘇懷聲音溫柔了不知道多少個度。
顧予笑的甜蜜"說你在花園種了一株金盞菊。"
接著她湊近蘇懷耳邊,悄咪咪補充道"還說你有多愛我。"
"噢?"
蘇懷跟著她一起笑,"那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顧予卻一反常態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正打算表露自己的不高興,蘇懷就聽見耳邊傳來羞澀的笑聲。
"如果你親我一下,我可能就知道了。"
"耍滑頭。"
正巧走到車邊,蘇懷主動替顧予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但顧予沒有第一時間坐進去,而是趁著某個人不注意,在她的側臉上落下一吻。
然後才笑嘻嘻躲進車內,一臉乖巧樣,好像乾壞事的那人從來不是她。
蘇懷輕笑了聲,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卻隻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端端正正坐在副駕駛位上的人。
行駛在路上,車內就連空氣都出奇的安靜,但不同於吃人的死寂,一個專心開車,一個欣賞著窗外的風景,格外溫馨。
郊區什麼都好,也比市區的溫度低,空氣清新,相比城市的高樓,綠油油的麥田儼然更為賞心悅目。
顧予降下車窗迎著晚風歎息,就連空氣中都夾雜著稻穗和泥土的清香。
"要是可以一直住在這裡就好了。"
"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認為的。"蘇懷說。
顧予撇撇嘴,一臉幽怨"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無非就是吐槽我有多麼工作狂。"
望向窗外的目光漸漸變得悠遠綿長,不再隻是盯著翠綠的農作物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