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了一句看似毫無關聯的話,卻同時勾起兩人內心的痛苦。
"紐黑文的冬天一定很冷吧"
肯定也和首都一樣,冷得手指蜷縮不開,冷得雙腳冰涼,冷得心再也無法沸騰。
顧予這麼怕冷的人,肯定受不了吧。
七個冬天,穿著再貴的風衣也無法禦寒,可寒冷究竟來自哪裡?
舔了舔乾澀無比的嘴唇,蘇懷笑的肆意,柔和的目光中盛滿溫柔和星光。
"我以前總覺得非常遺憾,總是想我們為什麼沒有更努力,彼此妥協一點去更努力地在一起。"
"我和你高三學習壓力都很大,那時候我總覺得我們能走過大學,步入社會,各自完成各自的夢想,卻又不離開不拋棄對方。"
"在你走後,我甚至連哭的機會都沒有。"
話音落下,顧予不知何時眼淚如注,豆大的淚珠一顆接著一顆砸在蘇懷手臂上。
很少流淚的蘇懷眼眶也漸漸變得濕潤,隻有在這個時候,她才能敞開心扉。
卸下多年壓在肩頭的擔子,哪怕此刻單膝跪在眼前的,隻是那個十七歲,正深愛著她的顧予。
替顧予抹去眼淚,昏黃的蠟燭光亮打在蘇懷臉側,整個人褪去風霜和偽裝在表麵的鎧甲。
時間仿佛又被拉回到那個夏天,蘇懷還是當年那個光彩奪目,愛笑不羈的少女。
"不哭,我沒有怪你,從來沒有,我隻恨自己沒有能力,沒有留下你的能力。"
有多少言不由衷,多少迫不得已,多少後悔與自責,卻也無法彌補丟失的這七年。
顧予強忍著淚水,不斷搖頭"雖然我記不得以前的事了,但我始終是我,人心不可能在一夜之間改變。"
看著她拚命想為自己證明的樣子,蘇懷的心臟無端酸澀了一下。
她索性雙手捧住顧予的臉頰,認真地說"其實你的選擇是正確的。"
背脊僵直,聞言顧予眼底閃過不解。
她不明白蘇懷為什麼會這麼說,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這樣的選擇是錯誤的,蘇懷又為什麼會覺得它正確。
蘇懷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傾身吻住顧予的雙唇。
唇齒相依,述說著彼此的心意。
就算七年又如何,隻要兩顆心相係,終會有靠攏的一天。
一吻畢,氣氛有所緩和。
其實蘇懷的內心是矛盾的,她一邊害怕顧予恢複記憶後再次選擇離開,一邊又希望永遠沉溺於顧予給予她的山盟海誓中。
她相信顧予嘴裡訴說的愛,但她還是做好了一切顧予恢複記憶以後的準備。
對於蘇懷來說,輸第二次,她輸不起。
當年顧予愛她的時候可以離開,如今心思難測,萬一又拋下她怎麼辦?
所以啊,我一直都很相信的你愛,彆讓我失望。
哪怕是裝,也要給我裝一輩子,最好彆被我看出端倪。
這些話自然不可能說出口,蘇懷牽起一抹安撫的笑。
隨後又用大拇指親昵地蹭了蹭顧予的嘴角,同時在心中想,這張臉真是怎麼也摸不夠,看不透。
"你知道我為什麼說你的選擇是正確的嗎?"
顧予誠實地搖搖頭,滿眼求解的樣子真是讓人想好好疼惜一番,在暗黃色的燭光下,顯得又純又欲。
"因為在你十八歲的時候,你被查出患有心臟病,那時候國內條件有限。"
忽略顧予麵上露出的震驚和不可置信,還有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