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蘇懷選擇了撒謊"你爸媽對你和我結婚這件事一直都很不滿。"
"但礙於你的病情,不敢激怒你,所以隻能把我當作眼中釘,肉中刺。"
"江漓的話你聽一半就行了,要我的命不過是個誇大說法而已。"
話音落下,埋在胸前的毛茸茸腦袋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並不忘在蘇懷下巴上落下一個又一個吻,大概是想表達自己安撫的意思。
嘴上也說"我討厭顧家,他們才不是我爸媽呢。"
"對了。"像是想起什麼,顧予直接從她懷裡撐起上半身,如瀑的青絲傾斜而下,"我心臟上的病"
"有多嚴重?"
蘇懷麵上浮現出的笑意不變,隻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話"嚴重也不嚴重。"
什麼叫嚴重也不嚴重,顧予內心騰起疑惑,正準備再問時,蘇懷又開口了。
"隻要每天保持好心情,不要激動,也不要過度悲傷,就沒事。"
"真的?"半挑起眉,顧予狐疑地問,明顯不是很相信。
蘇懷撒謊臉不紅心不跳,鎮定自若地點了點頭"真的。"
"既然不嚴重,那你們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我?"
顧予多聰明一人,怎麼可能就這麼被簡單的三言兩語哄騙。
明知道這時候不能沉默,蘇懷隻好轉頭望向窗外。
她想,難道要告訴一位癌症晚期的病人你活不久了麼?
"因為你失憶了,不記得了,所以"
"所以才選擇不告訴你。"
失憶其實未嘗不是件好事,忘記痛苦的人生,一切回到,還是那麼美好。
知道的越少,又何苦活的那麼累。
道理很清楚,出發點也很明確,車禍的重創已經夠折磨人了,現在又來個心臟病,再厲害的女強人也不一定受得了。
更何況,顧予那時候心智隻有十七歲。
"那能治得好嗎?"她問的平靜,就像已經知道答案一樣,靜靜等待著宣判。
蘇懷輕笑,用手碰了碰她的眼尾,像貓抓撓似的,勾起若有若無的癢。
"我是青年醫生中最優秀的領頭羊之一,所以相信我,好麼?"
七年的努力,就為了如今有底氣地說出那句相信我。
蘇懷內心竟升起幾分滿足,僅僅此刻就足以證明,她這七年來的努力沒有白費。
一夜好夢,早晨出門前,蘇懷按照慣例摟過顧予,給她一個深吻,當作白天不在家的安撫。
不出意外,在她的設想和認知中,無論是在過去,還是在多少年的以後,她們每天都應該這樣。
每到這個時候,顧予的不舍達到頂峰,總是腹誹為什麼在醫院上班那麼累。
中午午休還有源源不斷的會議要開,試卷要考。
出了芝麻大點事,領導就會要求所有醫生待命,外人看著倒是光鮮亮麗,殊不知付出的遠比得到的多得多。
見馬上就到時間,她趕忙埋在蘇懷懷裡咬她"你都是沈泊舟的學生了,為什麼還要去醫院上班?"
言下之意,就不能躺平在家陪我嗎?
每天大半時間都是一個人在家,孤獨感可想而知,幸好還有期待,期待著蘇懷下班時刻的來臨。
整顆心瞬間軟的一塌糊塗,蘇懷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些男人總是喜歡炫耀妻子每天都在家等自己下班了。
工作上再不如意,至少家裡有愛的人可以屏去煩惱。
抑製不住的笑意竟讓蘇懷真的產生了曠工的想法,但也隻是一瞬間的事。
"這兩層身份不衝突,做人家學生,也同樣要為人家打工,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