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娜外表精致地出現在賓客麵前。
她聽話地挽住容父的手,禮貌地跟各種第一次見的長輩們打招呼。
外觀可以通過一些手段來進行掩飾,讓她暫且不露怯。
但有些東西,是藏不住的。
她出來後沒多久,便暴露出了弱點。
一旦彆人跟她提及什麼更深層次的話題,她就完全接不上話。
由於是從未接觸過的事物,她連編都編不出來。
可容娜又不想顯得自己很沒見識,強逼著自己去接話。
場麵變得更尷尬了。
相當於彆人問“今天的天氣如何”,她回答“一加一不等於二”。
完全是胡扯一通。
而且,她甚至說不出一個連貫的謊言,扯得她自己都迷糊了,前言不搭後語的。
賓客裡有演技不那麼好的人,當場就露出了微妙的神色。
容娜又羞又氣惱,臉都漲紅了,想趕緊找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她也知道自己都說了些什麼不著調的話,千金小姐的形象岌岌可危。
可這能怪她嗎?
要是她能接受一樣水平的教育,而不是在那個肮臟的犄角旮旯裡長大,一定也會出落成落落大方、言語得體的人。
都是容緲偷走了她的人生,將她陷於這種境地!
真是該死!
客人們原是為了同容家交好而來的,沒想到這個真千金如此……
有趣。
跟看猴似的。
隻能說,不愧是容父親生的。
容父早年間便是這種一問三不知,寧可胡說八道,也不承認自己無知的人。
裝傻充愣都不會。
沒見過世麵不要緊。
不知道的話,就直接說不知道就好了。
誠實一點,反而更好。
又不是所有人都是行走的百科全書,什麼都懂。
像容娜和容父這種,壓根不清楚對方在說些什麼東西,還要自顧自地說一大堆有的沒的,硬要把自己塑造成無所不知的人,在這些老狐狸看來,十分可笑。
向上爬了這麼久,一句話,便將最本真的麵目,顯露了出來。
要不是容家的基底深厚,恐怕就有人不怕死地笑出聲了。
憋笑著實太辛苦。
能怪到誰的頭上去?
死要麵子,必然要活受罪,為了顯擺,非要裝模作樣,自己造的孽,可不就得自己受著嗎?
何況,這位真千金,比起容父而言,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知識麵能夠拓寬、延伸。
可一個兩個的,言語間的邏輯甚至都不通,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自說自話,還覺得無懈可擊,彆人都應該對他們投去欣賞、讚揚的目光。
多大的臉?
想起那位被逐出家門的假千金,一時竟然不知道,是誰更可悲些。
留下來的,是披著一層貓皮,有了點錢就得瑟到天上去,實則是來自臭水溝裡的老鼠。
原先的大小姐,性子雖悶了些,卻是有真才實學的,就算碰到了什麼不清楚的問題,好歹也不會答非所問,莫名其妙地轉移話題。
起初,外人都以為,這是倚仗了容家的教育,沒想到,更多的是繼承了容母的優秀基因,加上自己肯努力,才有了那股仿佛與生俱來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