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容緲在客廳的沙發上發現了一小撮貓毛。
沙發是黑色皮革的,所以哪怕是一根白色的毛落在上麵,也十分明顯。
她認真地收集了起來,揉在一起後,居然成了個小毛球。
容緲找到了一個空匣子,將它掉的毛放了進去。
它跟彆的貓不同,掉毛的情況是少之又少。
現在,雖然隻有一撮毛,卻也是罕見得不行了。
她的視線掠過客廳,發現茶幾上,多了一張皺皺巴巴的傳單。
估計是它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給拿回來的。
否則,彆墅裡就是鬨鬼了。
容緲大致瀏覽了一下傳單上的內容。
大意是,附近有個人才市場,正在為各種找不到工作的人,舉辦一個尋求就業機會的活動。
她抬了下眉,將傳單放下,決定先去吃早飯。
人才市場。
周邊熙熙攘攘的,形形色色的人來來往往,叫喚聲就沒停下來過。
“老板,看一下我,保準你雇不了吃虧,雇不了上當!”
“我比他便宜,雇我準沒錯!”
“便宜能好使嗎?一分錢一分貨的道理,放在人身上也是行得通的,我這種技術過硬的,比一般的是貴了點,但用起來順手,沒有後顧之憂啊!”
“得了吧你,真有那麼強,還在這兒待著呢?早坐辦公室裡頭去了!”
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所謂的什麼人才市場,基本上都是來找體力活乾的。
也不是沒有腦力工作者,少一點而已,而且區域被劃分開了,靠腦子吃飯的都在另一頭。
在這人山人海之中,所有人都帶著明確的目的。
唯獨一個人,站定在區分腦力區和體力區的指示牌前,似乎很是苦惱自己應該去哪一邊。
管家這個職位,肯定要消耗體力的,但又完全不需要用頭腦。
該歸到什麼地方去才好?
這時,有個戴口罩的中年男人湊了上來,笑眯眯地毛遂自薦起來,“老板,是來招工的嗎?你看你是要找乾什麼崗位的?搬磚搞建築的,還是弄文書工作的?無論你是找哪個,我都能勝任,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個人才市場裡啊,這些人會的東西,我都會。”
許斯遇聞言,慢悠悠地抬起頭來,問“那你為什麼來這裡?”
“這……”
那人被問住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瞞您說,我年輕時候犯了點事,臉上留了疤,跟那些雇主談的時候還好,他們都對我挺滿意的,可是這臉一露出來,就把人嚇跑了,人家生怕我是什麼道上的人,都不敢用我。”
許斯遇這才觀察起對麵的人來,他的眼眸微眯了下。
對方的口罩之下,的確隱隱約約能看見一道疤痕,看起來還不淺。
以為許斯遇也和其他人一樣,是猶豫了,刀疤臉立刻為自己辯解起來,一下子急得連口音都冒出來了,“老板,您彆看我這個熊樣,我真的乾啥都行的,不比這裡的年輕人差!”
許斯遇輕輕地搖了下頭,禮貌地答道“抱歉,我不是老板,我也是來找工作的。”
刀疤臉“……”
一知道許斯遇的身份和他一樣,他的本性就暴露出來了,扭頭就走,轉身的時候還罵罵咧咧地嘀咕起來,“什麼人啊,不早說,白白浪費我時間,神經病。難怪衣服這麼鬆垮,還又破又舊,一股窮酸樣,穿成這樣也好意思出門?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許斯遇“……”
他才不是鳥。
罷了。
不想花時間和人類解釋。
做貓要大度。
許斯遇垂下眼眸,纖長的睫毛投出了一小片扇形的陰影。
他的衣服……
很糟糕嗎?
沒辦法。
昨日夜裡,他在彆墅裡的沙發上睡覺,卻忽然發現自己成了人形。
欣喜之餘的同時,許斯遇也感受到了……
一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