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環堅固,即使是摔到了地上,也依舊完好無損。
負責引開魔物的劍,也回到了新主人的身邊。
唯有謝知棋,倒在石塊上,背後滲出大片的血跡,將他原先純白的外衣染得黑紅。
他的長睫輕搭在眼瞼上,不再顫動。
像是徹底失去了意識,陷入昏迷。
一縷魔氣,悄然鑽進他的眉心。
謝知棋的頭腦昏昏沉沉的。
他好像睡了很久。
徐徐睜開眼後,謝知棋望著眼前熟悉的景象,神情中流露出一絲錯愕。
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是他記憶裡的模樣。
這裡是……
玄天宗?
他蹙了下眉。
可是,他不應該已經下山了,在小村落附近嗎?
他記得,他為了撿回鈴鐺,跌入了山崖。
再怎麼說,也不應該出現在玄天宗的。
對了,鈴鐺呢?
謝知棋下意識去找腰間的鈴鐺。
它還在。
銀鈴發出清脆的聲響。
一如既往。
難道,是師父將他帶回來了嗎?
謝知棋心中藏著疑問,可為了一探究竟,也隻能繼續深入。
他路過平日裡弟子們上課時的學堂。
自從師父給他一個人單獨開啟授課模式後,他便再也沒來過這裡了。
謝知棋還未邁進去一步,便有一道法術攻擊朝他而來。
他想要防禦,可自己的靈力卻似乎儘數消散了,凝聚不了一點力量,他隻得堪堪閃避,然而速度終究是不敵那道攻擊,他的肩頭瞬間被劃了一個大口子,血汨汨地往下流。
謝知棋的手捂住了傷口,他微抬眸,望去。
“看什麼看?不會是被打傻了吧?還是又要像之前那樣問,為什麼欺負你?”
“哈哈哈,當然是看你不爽啊,能有什麼?”
“就是,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嗎?”
攻擊是盛延打出的,他毫無緣由地來了這麼一擊後,略帶挑釁地看了謝知棋一眼,便轉身接著練劍了,以盛淩為首,他身邊的人都對他崇拜不已。
那是一個小團體。
而他,孤身一人,隻能向自己取暖。
他有點厭倦這樣的場麵了。
——“殺了他們。”
心底忽然冒出的聲音,將謝知棋一驚。
他以為是錯覺,可那個聲音,極具蠱惑力地,再次響起。
——“殺了他們,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謝知棋並未陷進去,而是保持著理智地問“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你,最真實的你。”
——“剖開你的內心問一問自己,你難道不想讓他們永遠閉嘴嗎?”
——“從你入玄天宗的第一天起,他們就對你不懷好意,之後更是變本加厲,變著花樣欺辱你。”
——“可是你做錯了什麼?門派不是你想進入的,師父也不是你主動選的。明明讓他們記恨的一切,都是外人強加給你的,你自始至終都是被推著走的。你何錯之有?”
謝知棋不為所動,“師父已經代我懲治過了。”
——“嗬,你還真是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