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使人瘮得慌。
又讓人覺得,小東西有一點點……
可愛。
簡直不要太詭異。
將容緲拉起來後,少年便鬆開了手。
他慢條斯理地拂了拂手腕處,安撫了一下小家夥的情緒,隨後才抬眸,眼裡含著笑,道“我的蠱,好像對你,相當感興趣。”
少年刻意加重了“相當”兩個字的語氣。
蠱?
他指的是,蠱蟲?
就是那種白白胖胖,會蠕動的蟲子?
被養在他的皮肉裡?
容緲花了幾秒鐘去接收眼下過大的信息量。
她雖沒有收到靈靈兔的劇情,不清楚眼前人的身份。
但她知道,他便是位麵的反派,是她的小可憐。
可他又是故意伸手,讓她碰到他的蠱蟲的。
真是個……
小可愛。
容緲抿唇,思考著自己現在如果裝作體力不支,暈倒下去,被他救起的可能性。
估計是百分之一。
他那麼愛開玩笑、惡作劇,對她身後的亂葬崗,也視若無睹一般,不像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善人。
應該是輕視他人生命的。
也就是說,她要是直接死在他麵前,他可能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容緲微微仰頭,“你是苗疆人,對嗎?倘若你救我,我願意當你的蠱人,它要是想喝我的血,也……”
她頓了一下,咬了咬牙,才道“沒問題。”
少年眯了眯眼眸。
他似是對她的提議有了那麼一點興致,卻又揚起一個不屑的笑,“飲你的血?”
少年輕輕搖了搖頭,眼睫投下一小片陰翳,身上的銀飾,也隨之晃蕩起來,叮叮當當作響,“光是喝血,怎麼夠?至少也要扒皮,吃肉才是。”
他的嗓音裡帶著一貫的笑意,卻讓人聽得心裡發毛。
容緲“……”
她無奈地微歎了口氣,“好,依你,隻要讓我活著就可以了。”
“活不活,是看你自己的造化的。”
少年丟下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來。
“我當然想活。我隻是覺得,如果你能幫我一下,會比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裡掙紮,來得更有用。”
容緲如是說。
求生欲望,她是有的。
隻是,她現在硬件條件不行,說話都費力,想活下去,何其艱難?
何況是在這種荒郊野嶺。
正巧碰上了他,得把握住機會才行。
容緲拉住了少年的衣袖,“我都答應你,可以喂你的蠱了。你的蠱也對我表現出了興趣,我對你來說,是有利用價值的,對不對?”
少年低眸,看了眼自己皮膚下的蠱蟲。
小家夥們確實活躍得不行。
還真是少有的情況。
他歪了歪頭,麵露一絲苦惱,“可是,你看起來就很麻煩。”
“風險和機遇是並存的,不是嗎?而且,我會乖乖聽話的。”
容緲剛想做出保證,便摸了自己一手的血,“……”
也虧她的生命力頑強,受了這種程度的傷,都還沒死。
“任我擺布嗎?”
少年玩了一手偷換概念,見她不得已點了頭後,他的唇角才勾了勾。
他從腰間取下一個小荷包,輕微的動作,將銀飾碰撞的聲音弄得清脆不已。
“有現成的,不吃白不吃。”
少年慢條斯理地打開繡工精美的荷包。
裡麵裝的不是銀子,也不是銅錢,而是白花花的蠱。
蠱蟲的身子胖乎乎的,它們在裡頭一扭一扭。
如果它的前端不是一個空洞的話,可能也是一個可愛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