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越說的是實話。
他此前不清楚她的生辰,怎麼可能提前備好禮?
隻是,他恰好完成了而已,便順手送她了。
她在京城給他找了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他的夥食也是她包的,甚至,她還給他買了衣裳。
他還她一枚荷包,不算什麼。
“走了。”
瀾越沒頭沒尾地丟下這麼一句話。
她問“去哪?”
他雖嘴上說要走,可是並沒有邁開步子,明顯是在等她。
瀾越的唇角微揚了下,他湊近了些,圈住她的手腕後,把她從床榻上帶了起來,“提前說了,就沒意思了。”
她被他牽著往外走,客棧裡的人也是熟視無睹了。
不過,還是有圍觀群眾操心她是不是要被他拉去賣了。
她戳了戳他的手臂,“小月亮,你的信譽好像不太好。”
“管旁人做什麼?”
他挑了下眉,不以為意。
“你不怕,我聽了其他人的話後,被影響了嗎?”
她控製著步調,跟他保持一致。
如此一來,就連銀鈴輕晃的頻率都是同步的,聲音也更合拍了些。
他發現了她的小動作,眼眸染上層層笑意,“你會嗎?”
這個問題,他甚至都不用從她口中聽出回答。
這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
她要是在意的話,那麼,從一開始,她便不會求助於他。
即便是真的走投無路了,出於無奈,她才選擇暫時投靠他的,她之後也有很多次可以逃離他的機會。
但她最終,不還是在他身邊嗎?
儘管她買糖葫蘆那日,他的確有被丟下的感覺,也確實想過,把她找回後,再用些手段,讓她聽話些。
可事實上,京城那麼大,想找個人並不容易,她也未必會一直留在京城。
一走散,可能就是此生不複相見了。
他想找她,是客觀上的難,她和他待在一起,則是她主觀上的抉擇。
夜色漸漸濃重而幽深,十月的京城,天氣其實已經開始轉涼了,白天倒是還好,不冷不熱的,陽光合適,風也是微涼,可一到了夜裡,情況就不一樣了,被風一吹,都能直接被冷得瑟瑟發抖了。
她一路上都是跟著他走的,時不時跟他說一會兒話,都沒怎麼看路,自然也不知道,她被他帶到了哪裡。
眼見著他把她從熱鬨的集市往偏遠的城郊帶,她也沒說什麼,隻是打了個哈欠。
“困了?”
他看她一眼,她困得眼裡都盈滿了生理性淚水,眼淚要掉不掉的模樣,加上眼尾沁著的微紅,模樣看著乖巧又可憐。
她在這一路上,隻是和他聊些尋常的問題,都不問他,他要帶她去什麼地方。
真不明白,她是天生迷糊,還是太信任他了。
瀾越的心中,隱隱有一個傾向的答案。
他說她笨,僅僅是覺得,她有時,實在是有些天真,心智跟孩童似的。
但她顯然是個機靈的人,從她被打手圍堵那一次,便能看出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