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八年,皇宮中。
朱祁鈺臉色蠟黃,精神萎靡的靠在床頭上,不時的咳嗽幾聲,最後倒在床上,奄奄一息。
“通”
“通”
“通”
外麵隱約傳來幾聲敲擊鐘鼓的聲音,朱祁鈺吃力的睜開眼睛問一旁的侍候太監。
“誰…誰敲的朝問鼓,朕…不是說過今日不上朝麼?”
“陛下,奴婢,奴婢也不知啊。”老太監連忙跪在地上,他消息靈通,幾個乾兒子早就給他通過氣了,武清侯石亨、左副都禦史徐有貞和太監曹吉祥趁著皇帝病重,秘密前往南宮,請太上皇複辟。
可是這件事他不敢告訴朱祁鈺,朱祁鈺現在病入膏肓,時日無多,萬一將這個消息告訴朱祁鈺後,怒火攻心,有什麼三長兩短,老太監萬死也難辭其咎啊。
“嗬嗬,是我大哥命人敲的鼓吧。”朱祁鈺笑了,他釋然了。
“大哥,你的皇位,弟弟這就還給你吧。”
“我…看到我的皇後和太子了…”朱祁鈺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門口的方向,似乎看到自己的皇後抱著太子朝著他在笑,可是沒多久,皇後便抱著太子轉身離開,消失在黑暗中。
“彆,彆走…”朱祁鈺伸出手想要抓住自己的妻子和兒子的身影,可他怎麼也夠不到,情急之下他整個人從龍榻上滾落下來。
“不,彆走,不要離開朕。”滾到地上的朱祁鈺絲毫不顧攙扶著他的太監。
“快,去攔住皇後,攔住她。”朱祁鈺指著門口嘶啞道。
“陛下,皇後和太子早就不在了。”老太監看著朱祁鈺的樣子哭喊道。
“……”朱祁鈺聽到老太監的話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笑了出來。
“罷了,罷了,朕想皇後和太子了。”朱祁鈺任由太監將他扶到龍榻上。
“你們也都去吧,去哥哥那裡,不用留在這裡。”朱祁鈺閉著眼睛緩緩說道。
言畢,幾個年輕點的宮女和太監朝著朱祁鈺跪地拜彆,其他人原本還在猶豫,可看著有人帶頭,也跟著離開了這裡,最後僅剩那個老太監站在原地。
“你這老貨怎麼還不走。”或許是回光返照,朱祁鈺的臉色出現了不正常的紅潤,說話也不再咳嗽,老太監知道朱祁鈺時間不多了。
“奴婢想留在這伺候陛下。”老太監哽咽道。
“你不後悔?”
“奴婢得太妃相救才撿回這條性命,如今陛下龍體有恙,奴婢怎麼能離開陛下。”老太監回答道。
“你這老貨,朕將你調到南京養老吧。”
“陛下,奴婢隻想為您守陵,哪兒也不去。”老太監很執拗。
“也罷,隨你吧。”
“奴婢謝陛下隆恩。”
“由檢啊,這老狗倒挺忠心的。”空曠的大殿中忽然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誰?”老太監聽到聲音後連忙擋在朱祁鈺身前,心中絕望,太上皇果真如此絕情嗎?陛下的身體都這樣了,還派人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