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酒精麻痹的朱允熥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父親,朱標此刻正站在大門外,神色複雜的看著他。
“允熥。”首次見到自己的兒子朱允熥,朱標有點不太適應,在門口輕輕的喊了一聲朱允熥的名字。
“嗯?”朱允熥眼神迷離,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位置,發現一個人正站在門口,人影背著光,有點看不清模樣,可是聲音卻莫名的有些熟悉。
“張榮,本王今兒是喝昏頭了,剛剛…剛剛本王竟然聽見父王的聲音…嗝。朱允熥搖了搖暈乎乎的腦袋自嘲道。
“殿…殿下,您沒喝多,奴婢…奴婢也聽見了…還…還看到了…”老太監張榮看著門外不知模樣的人影,顫抖著聲音說道。
“⊙?⊙”朱允熥聽到老太監的話後,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次往門口看去。
此時的朱標已經走進了大廳,緩緩來到朱允熥的麵前。
望著麵前跟自己容貌七八分相似的朱允熥,朱標嘴唇微動,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心血來潮下,朱標忽然將右手抬起,探向麵前的朱允熥。
朱允熥隻感覺麵前的人將手掌放在自己的腦袋上,心中無比安心,接著朱允熥閉上了雙眼,感受著這難得的時刻。
“奴婢張榮拜見孝康皇帝陛下。”朱允熥沒看清來人的身影,可一旁的老太監張榮卻看的一清二楚,那分明就是已故的懿文太子朱標,後來的孝康皇帝朱標,那個模樣,那身衣服與張榮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是張榮啊,你這老貨還活著呢。”朱標看著一旁跪在地上行禮的老太監張榮笑道。
張榮是東宮的老人了,朱標當然認識。
“⊙0⊙”
聽到老太監張榮的話,朱允熥猛的睜開了眼睛,卻感覺腦袋上的手仍然沒有挪開,而麵前的人的模樣,分明就是他那死去多年的老父親朱標。
“怎麼了,允熥,不認識父王了麼?”朱標語氣和煦,笑著看著麵前的朱允熥。
“父…父王。”
感受著自己腦袋上的手掌傳來的溫度,朱允熥眼睛慢慢變得濕潤,淚水就這樣從臉頰上流下。
“能夢到您真好,這麼多年了,您怎麼也不來看看兒子。”朱允熥聲音有些哽咽。
“兒子知道,父王您最喜歡的是大哥,然後是二哥,不過兒子不敢奢求太多,隻希望父王您能來兒子夢裡看看兒子。”
“兒子這一生,如履薄冰,感覺活著挺沒意思的,除了大哥還在的時候,兒子才算有過一段開心的日子,可後來大哥走了,呂姨娘成為了父王的正妃後,兒子便一天快樂的日子都沒有了。”
“父王您知道嗎,二哥給兒子的王號是吳王。”
“嗬嗬嗬,吳王,皇爺爺曾經的王號。”
“兒子知道二哥想的什麼,不就是想用這個王位堵住舅舅他們的嘴罷了,兒子看似尊貴,實際不過是那籠子裡的小鳥罷了,生死掌握在彆人手中。”
朱標聽到朱允熥的話心中愧疚,手掌下意識的撫摸起了朱允熥的腦袋。
“嗯?有溫度,不是做夢?”喝酒後反應略遲鈍的朱允熥現在才反應過來。
朱允熥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活生生的朱標。他的嘴唇顫抖著,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父…父王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朱標眼中閃過一絲感慨和欣慰,他揉了揉朱允熥的腦袋輕聲說道“允熥,不哭,爹來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