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六年,五月初五,晚,乾清宮中。
大明帝國的帝皇,天啟皇帝朱由校穿著一身龍袍,袖口高高挽起,手中拿著兩把銼刀,對著書案上的一個木胚正在擺弄著。
身後站著兩名宮女,隨時侍候著。
書案上的奏折摞的老高,可是朱由校絲毫沒有翻閱的打算。
隻是專心地雕刻手中的木材,木材已經被雕琢了大半,看樣子是一條龍的形狀。
朱由校不時的拿著銼刀修飾著,偶爾也會換上幾個工具。
時間就這樣慢慢的流逝,龍形木雕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打磨好了。
天啟皇帝朱由校滿意的看著剛剛成型的作品,欣賞了一番後,便讓身後的宮女將龍形木雕放到一旁的偏殿,那是朱由校專門擺放自己的作品的地方。
這個時候,有小太監忽然走了進來,跪地拜道。
“皇爺,東廠提督魏忠賢公公求見。”
“宣。”朱由校命人將書案收拾了一下,把上麵的木屑全都清理乾淨。
一個頭發斑白的老太監從殿外走了進來,跪在了朱由校的身前,這名老太監正是權傾朝野的大太監魏忠賢。
一眾東林黨人恨不得殺之後快的人,可是此時的他隻是朱由校身邊的一個老奴罷了。
“奴婢魏忠賢,拜見皇爺,吾皇聖躬安。”
“朕安,平身。”朱由校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謝皇爺。”魏忠賢起身恭敬的站在原地。
“看座。”
朱由校的聲音剛落,便有一名小太監搬著一把椅子送到了魏忠賢的身後。
“皇爺麵前,奴婢怎敢落座。”魏忠賢聽到朱由校的話後急得汗水都出來了。
“大伴,朕讓你坐,你就坐,你為了給朕斂財,得罪了朝中那麼多的大臣,民間對你也是多有惡言,朕的書案上,彈劾你的奏章多如牛毛,你做的一切,朕都記在心裡。”朱由校忽然輕聲喚道。
“皇爺,這…這都是奴婢應該的,為了皇爺,奴婢擔點惡名算什麼。”魏忠賢眼睛有點濕潤,皇爺記得他,記得他所做的一切,這就值了。
“大伴,朕的話你都不聽了是麼?”朱由校故作不悅的看著麵前的魏忠賢。
“是,奴婢謝過皇爺。”魏忠賢躬身一拜後,輕輕的將小半邊屁股挨在椅子上。
“大伴,你建生祠一事,朝中頗有微詞,那些上奏章的禦史們,朕之前已經將他們的名字告訴你了,這些天你可有查出他們的底子?”朱由校隨手從書桌上的奏章中拿了幾本,讓身旁的宮女拿給下方的魏忠賢。
魏忠賢拿著奏章打開翻閱了一下,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難看。
幾本奏章中都是說他在全國各地大肆建造生祠,勞民傷財,對百姓生活造成了影響,特奏請陛下治魏忠賢的罪。
“簡直就是胡說八道,皇爺,奴婢在大明各地查處貪官,百姓感念奴婢的恩情自發給奴婢建生祠。”
“百姓的花費,奴婢都給足了銀錢,就連建造生祠的材料也都是木頭和泥塑啊,怎麼到了這些個東林黨口中就成了勞民傷財了,皇爺,奴婢冤枉啊!”魏忠賢從椅子上下來再次拜倒在朱由校身前。
“大伴,起來,朕怎麼會不相信你呢,朕是問你,這些個官員的底子你查清楚了沒有,作奸犯科的那些證據收集好了就呈上來,朕替你做主。”朱由校命人扶起魏忠賢溫聲說道。
“奴婢謝皇爺,這些個禦史,奴婢已經讓人將他們查了個底朝天,沒有一個人是乾淨的。”魏忠賢被攙扶起身後,從袖中掏出一本奏章,讓小太監呈交給朱由校閱覽。
朱由校拿起奏章,隨手翻閱了幾下就裡麵記錄了彈劾魏忠賢的禦史們的罪證,子嗣橫行鄉裡、欺男霸女、貪汙腐敗……
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好、很好,這些人平日裡道貌岸然,一副為國為民的模樣,背地裡男盜女娼,橫行不法,他們是怎麼有臉指責朕的。”朱由校將手中奏章丟在書案上,右手重重的拍在上麵。
“皇爺息怒。”殿內宮女太監和魏忠賢看到朱由校發怒的模樣全都伏在地上不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