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下麵的諸位藩王有些躁動,朱由檢伸手往空中按壓了一下,示意他們安靜。
“洪武二十八年,太祖高皇帝陛下將原本的藩王宗室的俸祿待遇降低,並以此形成了定製。”
“其中,光親王每年的供養是一萬石糧食,而郡王是每年二千石糧食,鎮國將軍每年則是一千石糧食,輔國將軍、奉國將軍、鎮國中尉則逐級遞減二百石糧食,到了輔國中尉、奉國中尉這裡再逐級遞減一百石糧食。”
“朕讓戶部算了一下,光崇禎十年,全國各地的藩王供養所需要的銀子便需要三千萬兩銀子,而大明一年的稅收才八千萬兩銀子,光供養藩王,便差不多需要我大明一半的稅收。”
“朕前些日子讓人查了一下,咱們大明的宗室差不多有二十萬餘人,其中有大半宗室的爵位已經降到了奉國中尉。”
“可是他們的爵位所帶來的奉養,並不能養活這一大家子,朕讓錦衣衛查了一下,大明有很多宗室子弟的生活很是清苦,而受限於祖製,他們又不得從政、從軍或者從商,隻能依靠大明賜予爵位的供養過活。”
“朕的意思是,這太祖高皇帝陛下傳下來的藩王製度,得改,諸位宗室的奉養屬實有些不合理了,若是再這樣下去,怕是要不就多少年,整座大明江山的稅收都不夠奉養咱們大明的宗室了。”
朱由檢一句話打破了暖閣內諸位藩王的心神。
暖閣內的諸王聽到朱由檢的話後都懵了。
什麼情況,本王就進一次京,這王位就要變了???
“陛下,此事牽扯甚大,而且又涉及到了太祖高皇帝陛下留下的祖製,是否需要與朝中大臣們先商議一番?”
福王朱常洵最先坐不住了,他的封地在洛陽那等繁華之地,而且每年王府收入頗為可觀,
可皇帝這明顯想要對藩王的俸祿動刀啊,雖然他現在已經看不上藩王的那點俸祿,可是那是他應得的錢啊。
這是太祖高皇帝陛下製定的,都給了兩百多年了,現在皇帝一句話就想改,憑什麼啊。
他又不好明著跟皇帝對著乾,隻能這樣說,想要趁皇帝還沒將此事定下,拖到朝堂上,他在朝中可是有一些支持者的,到時候讓他們來和稀泥,將此事給拖個年,到時候皇帝應該就忘了這件事。
“此事朕可一言決之,莫非福王叔覺得,朝堂之上有大臣敢插手朕的家事?”
朱由檢看著有些緊張的福王朱常洵似笑非笑道。
“臣惶恐,請陛下恕罪。”
福王朱常洵連忙請罪。
“無礙,朕與諸位王叔、王兄談及此事也隻是想先問一下你們的意見。”
“陛下,這藩王供養製度可是太祖高皇帝陛下定下,若貿然更改,怕是會引起宗室不滿啊,而且像陛下剛才說的,很多宗室子弟已經到了靠爵位俸祿過活,若是連這點俸祿都給拿掉了,那些宗室子弟又該如何生存啊?”
瑞王朱常浩也起身說道。
其他幾位藩王,包括唐王朱聿鍵,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神情跟說話的福王朱常洵和瑞王朱常浩一樣。
“二位王叔彆急,朕後麵還有些話沒說完呢。”
福王朱常洵和瑞王朱常浩全都盯著麵前的朱由檢,看看他要說什麼。
“朕的意思是,從現在開始,諸位宗室藩王們的奉養,到郡王這一級就停止,不再往下發放。”
朱由檢的這句話剛說完,在場的諸位藩王直接炸了。
“什麼?陛下,這可不行啊,小王這一大家子就指望這點俸祿過活了,您要是斷了這些俸祿,那小王一家子怕是得去大街上討飯去啊,神宗陛下啊,兒臣怕是很快就要餓死,去見您了啊…嗚嗚嗚”
福王朱常洵直接從座位上起身,往地上一躺,嚎叫了起來,聲淚俱下的開始了各種賣慘。
看的朱由檢和其他藩王們臉皮直抽搐。
“你要點臉好麼,你的藩地可是在洛陽這等繁華之地啊,而且父皇當年可是賞賜給你不少奇珍異寶,誰不知道你福王家大業大啊。”
瑞王、桂王、惠王、唐王等人全都翻起了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