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向星跟著工作人員走,到現場的時候,對方已經互毆打到出血了。
但就算打成這樣的,矛盾雙方都隻是默契的跟著街道辦的離開,而不是選擇報警。
真是來自骨子裡的報警會丟大臉。
“你們倆什麼情況為什麼又打起來了?”
顯然這兩人之前就因為矛盾來調解過。
“那還不是你什麼都不作為,本地人就可以了不起嗎,本地人就能騎在彆人頭上拉屎嗎?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早幾十年……”
“早幾十年我們這裡也是好地方,不好你來乾什麼?”
“這你家啊你逼逼賴賴的,我去哪兒我能安家,關你屁事,你先把自己屁股擦乾淨來再說,領導今天這件事不處理,我不會再忍了。”
本來一個對兩人都不占下風的女人,在看到寧向星後明顯的愣了一下,隨後臉色不自然的撇開。
寧向星以為對方是不好意思讓自己這個親戚看到她這樣子,並沒有在此刻‘相認’。
吵架很凶的這位,寧向星小時候見過幾麵。
是他表姨。
跟著外公外婆來過他家,小時候的寧向星因為很少見媽媽的親戚,對他們沒多少親情,印象中這位表姨總是用一種……類似於審視又帶著嫌棄的眼神看他。
年紀再小,寧向星也分得清喜歡和討厭,自然更加疏遠,而且表姨來每次都讓媽媽很尷尬。
可寧向星知道自己媽媽是被外公外婆送著上學上到讀不上去,又找關係弄了一個工作,不,兩個工作,
那個渣爸從臨時工升級到正式工也差不多是自己出生兩年,媽媽決定出去工作的時候升上去的。
媽媽往生後,這個表姨還來過家裡一趟來著,不過不是為了照顧她,而是問工作歸誰的事,但應該是沒得到想要的答案,當天就離開的。
寧向星沒有再被王菊花投毒後,又治好了病,像是一台老舊的收錄機,特定的條件會清晰的回憶起一些細節畫麵。
比如,表姨對他說過,出身好命不一定好。
出生在雙職工家裡,對比鄉下的表姨和外婆他們,確實出身算好,可是……寧向星現在卻覺得這話似乎另有深意。
吵架的事情,最後以寧向星表姨占理又強勢贏了告終。
寧向星看著對方匆匆離開,看起來是不想跟自己再有接觸。
但是,這合理嗎?
就算是鬨矛盾的親戚,多年後相見,要麼是裝作不認識,要麼是會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打個招呼,問句吃了沒,最近好嗎。
記得媽媽對她們禮讓又客氣,沒什麼矛盾遺留下來啊,自己那樣悲慘的過了九年,她們一次都沒伸手,自己也不曾給她們添麻煩。
這是為什麼。
寧向星覺得心裡不太舒坦,一天都提不起勁來。
下午離開街道辦,寧向星被人堵了。
“站住,寧向星。”是個女人的聲音。
那一瞬間,寧向星以為這個包著頭巾的女人是表姨,畢竟上午才見過,以為是她離開後覺得對小輩這樣不合適又返回來。
可聽這個語氣,雖然沙啞卻熟悉的腔調……“王菊花?”
“彆叫我的名字你跟我來。”王菊花是在巷子口攔人的,此刻轉身進去,走了好幾米發現寧向星沒跟上。
寧向星一手插兜,閒散的姿勢站在原地“我可不敢單獨和你走在一起,還是去深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