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選擇,他隻對羅花生這種有能耐的人提。
如果羅花生沒什麼本事,就是個閒逛的小老頭做點收發報紙、端茶倒水的瑣事,八塊也就八塊吧,夠他一單身老頭吃飯了。
可要是給人看病紮針舒緩痛苦一個月八塊,這技術和手藝換一天幾毛錢,未免太廉價了。
莫說眾生皆苦,幫人的口子一旦開了,其餘人也蜂擁而至,到時候羅花生難道打算免費看病然後吃他和穆原的?以及承擔治療得人不滿意就丟出一句難怪免費?
他會對個彆人不求回報的伸出援手,比如萬菊,比如年紀小小的渴望進學改命的小女孩們。
但其他人,基本都是經過他的權衡利弊,要是帶老頭來的初衷從雇傭變成了擦屁股,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好在羅花生自己也不是個傻的,權衡之後也回憶起那礦區辦公室那個小領導的神態。
在這樣的人手底下做事,他會受氣,這一點是肯定的。
他不怕受氣,怕受氣了還沒錢。
所以直接認定了寧向星給的選擇。
小老頭本來跟著寧向星走,發現要暫住在古讚麗家,老頭兒本來什麼都不怎麼在意的,發現有個比自己小將近二十歲的大妹子寡居,立刻表示要住到荒院那邊去。
寧向星無語“那邊還什麼都沒有,過兩天穆原回來了會找人幫著把牆體和天花板門窗修一修,那時候我們再住過去。”
“那我也不住。”
寧向星看了看忽然彆扭起來的小老頭“啊,你擔心這個啊,我都住進來了你怕什麼?”
“那你年紀能當人家兒子,誰會把閒話說你頭上啊。”
寧向星問他“那你戶籍上的年紀可是能當人家爹,你在乎啥。”
又不是有什麼心思。
“反正你們小年輕不懂,荒院我去住,給我一個門板,一張布就可以。”以前連瓜棚子草屋子都睡過,這算個啥。
“嘿、你這小老頭,怎麼忽然油鹽不進起來了。”寧向星可不想他一小老頭在荒院裡待著,但羅花生執意,寧向星就問古讚麗有沒有暫時不用的布,大張的。
古讚麗翻找出來一張打過補丁的,看著很磕磣。
寧向星幫著在荒院找了一個避風的角落,那牆還被寧向星踹了幾腳,見結實沒事,就幫著搭建了一個簡易帳篷。
說是帳篷其實就是幾根木棍撐著布料,讓人不至於真的幕天席地。
羅花生把周圍的砂石碎木都掃走,用門板當床板,鋪上褥子,兩手當枕頭,還翹起了二郎腿,看著挺愜意的。
“這不挺好的?”
“你也真不怕狼來了把你叼走了。”寧向星說歸說,不過留下了一個手電筒,和一把匕首,
走之前拿出兩個捕鼠夾放在這個角落前方一個門檻的位置,用藤條拉出幾條線,充作‘門’。
若是萬中有一進來了什麼動物或者人,也好有個警醒。
雖然這個可能很少很少很少,畢竟這裡也算是前有農場和郵局,後有巨大的礦區,屬於有人煙的地方。
一般是野生動物避之不及的。
羅花生靜靜看著寧向星小心細致的為他做這種安全預警,心中歎道,如此心細如發、走一步看三步的小夥子,若是沒中毒,不敢想象現在得有多驚才絕豔。
雖然現在也不差,身體也好了,但是一個人還是孩童時候就開始中毒、被人想著法子的折磨、嚇唬,肯定是有所損傷的。
還好他當初再寶貝那兩顆藥,也讓出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