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眼前這位太後發怒,拓跋熊這才抱拳,草草行了一禮,但態度依舊如剛才那般,隨意的說道
“老臣不敢,太後您掌管燕國上下,誰敢不從?
“您隻需要下一道敕令,免了老臣的職務,老臣便二話不說,這就卸甲回家種地去,也省得大家都眼見心煩的。”
“你”
慕容世嬿氣急,胸脯一顫一顫的。
拓跋熊卻隻是冷笑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看向這位尊貴至極的太後。
路蒼瀾見狀,剛欲開口勸和,下一刻,卻隻聽慕容世嬿銀牙緊咬,竟一口答應了下來
“好,既然你執意要卸甲歸田,那哀家就成全你,準了你的告老還鄉,自今日起,你便將玄甲軍的一營指揮權交出來吧。”
此言一出,莫說拓跋熊本人了,就連身旁三將也皆是驚愕的嘴都合不攏。
合作許久,他們自然知道拓跋熊的脾氣。
說是跋扈有些過,大多時候都是那種屬於老人一板一眼的倔強,所以總是出言與慕容世嬿較真。
但雙方從根本出發也都是為了燕國好,所以最後往往都是慕容世嬿肯退一步。
像今日這般當即就罷免了拓跋熊的職位,也是誰都沒有料到的。
驚愕之餘,拓跋熊瞪大著眼睛,滿眼的不可思議,身體不斷的顫抖著,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氣的。
不遠處的趙業緊低下頭,像是沒聽到一般。
而少年將軍袁祿麵麵相覷之餘則有些慶幸。
看來先前做的決定是對的,僅僅隻是因為一言頂撞就罷免了久經沙場的老將,他們這位年輕太後,很是看重這位新來的路先生啊。
至於同為老將的全恒虎,也隻是閉上了眼,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
一直站在慕容世嬿身後不曾發一言的路蒼瀾見事情鬨到如此地步,也隻得在心中輕歎一聲。
他自然清楚今日慕容世嬿要罷免拓跋熊是盛怒之下的氣話。
畢竟玄甲軍訓練這麼久,一營指揮權都在這位老將手中,兀然罷免,換了彆人,莫說難免會有軍心不穩之風險,光是要重新跟上玄甲軍的訓練進度,怕也要浪費更多的時間。
可沒辦法,君無戲言。
尤其是麵對臣下,哪怕錯了,主上的威嚴也絕不允許有任何質疑。
慕容世嬿此刻也已經平靜了下來,縮在袖袍之內的玉手緊握,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中,目光毫無波動的看著拓跋熊。
捫心自問。
若是換做平日,她斷然不會如此衝動。
可為了路蒼瀾,為了玄甲軍,為了日後的燕國她,不得不如此。
她要將北燕毫無掣肘的交到路蒼瀾手中!
拓跋熊眼睛都紅了。
目光死死的緊盯著慕容世嬿,咬著牙,一步一步的將自己的佩刀與鎧甲卸下,隨後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冷哼一聲後,沒有絲毫停留的朝著山下走去。
慕容世嬿長吸一口氣,也不去管他,隻是目光淡漠的掃過其餘三將身上
“自今日起,有關玄甲軍的一切軍務都不必再呈向宮中,全權交由路先生即可。
“至於朱雀營的指揮權等哀家與路先生商議之後再做決定,你們去吧。”
三將也不敢多停留,趕忙抱拳附聲道
“末將等告退。”
隨著三將漸行漸遠,山頂之上隻剩下二人時,慕容世嬿這才轉過身來,對著路蒼瀾有些無奈的說道
“今日之事,讓先生看笑話了。”
路蒼瀾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慕容世嬿看向路蒼瀾,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