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喊我來到底乾啥啊?”
路蒼瀾被一路拽著來到空曠的前院,忍不住掙脫開來,無奈道
“又不是新鮮糕點出爐的,有必要這麼急嗎?”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趙鹿泉翻了翻白眼,伸手不斷點著他的腦袋,忍不住嘟囔道。
雖說如今路蒼瀾攻克了魏國大小十餘城,充分的證明了自己身為統帥的能力,贏得了整個燕軍上下的尊重。
但好像,唯有趙鹿泉是個例外。
公開場合還好,她總能記得以大帥之禮對待路蒼瀾,不讓他丟份。
但私下裡,這位“趙校尉”可就沒那麼多顧忌了
一如之前在燕京城貼身保護時那般隨意,該上手時就上手,該出言相懟時就出言相懟。
略顯和諧的氛圍不像是軍中嚴格的上下級,倒像是兩個年紀相仿,誌趣相同的朋友。
而對此,路蒼瀾除了有些無奈外,倒也沒太大意見。
究其原因,無論是以前在大周,還是如今在北燕,他都太累了
倒不是說身體層次的累,而是精神層次。
身負岐王之名,他需要算計的從來都隻有家國天下,甚少能有心神完全放鬆的時候。
上一次能感到輕鬆,大概還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那時,他與女帝關係還遠沒有今日這般僵裂。
兩人之間,與其說是所謂的君臣,倒不如說更像是熱戀中的小情侶。
少年在外打拚,少女在內扶持。
即便是兩人常年分居沙場廟堂,相隔甚遠,但心,卻總能惦念著在一起
有時累了,他便會找借口溜達到女帝寢宮,可憐兮兮的求安慰。
而女帝呢,雖然每次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小把戲,但總是樂得配合,嬉笑著將他的腦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為他疏解著一天的疲憊。
那時大周還隻是貧弱的西周。
明明一無所有,卻飽含著對明天的期待!
可直到後來。
不知怎的,一切突然就變了。
明明國家已經逐漸強大起來,兩人無需再四處奔波,可以常年廝守在一起。
但關係卻是漸行漸遠。
彼此對立,總是相顧無言。
能說的話除了國事還是國事,仿佛再無其他可聊。
而那種感覺
很累!
累到路蒼瀾直到現在都不願再去回想。
這也是為何,當華玥溪無意間問起他與女帝的關係時,他隻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曾有青鳥銜枝來。
青鳥銜枝,以寄相思。
可惜的是,終究隻在一個“曾”字。
或許,自女帝下令,以叛國罪誅殺他的那一刻起,兩人今生便已注定是緣儘了
非黃泉路上,此生王不見王。
看著神情似有恍惚的路蒼瀾,趙鹿泉也是連忙將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喂、喂”
路蒼瀾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
“怎麼了?”
趙鹿泉氣鼓鼓的說道
“好端端發什麼呆啊?我剛才跟你說的都白說了?”
路蒼瀾揉了揉眉心,歉意一笑道
“抱歉,走神了,你再說一遍吧。”
趙鹿泉氣的牙癢癢,很想伸手把這貨掐死,但又怕真這樣做了,家裡的老頭子能先把自己活埋了!
畢竟她也不蠢,怎麼會看不出路蒼瀾是有真本事在身呢?
如今他可算是整個北燕的香餑餑了。
誰出事,他都不能出事!
所以十分崩潰的趙鹿泉隻好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語
“我說,燕京來人了,說是奉太後秘旨,要見你。”
“太後秘旨?見我?”
路蒼瀾眉毛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