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衣望著那封密信,心中雖然有些憂慮,但還是儘量保持著鎮定說道
“合肥雖不似襄樊那般,是一道能劃分南北的絕對天塹,但若利用得當,也是能進入中原的。
“當年,那在位的齊帝就是憑此,才能勉強與大寧交手一二。
“可自從數月前,大寧從齊國手中搶占過合肥後,如今的他們就已經能夠重新對我們造成威脅。
“所以陛下,我們萬不能再大意了!”
“朕知道。”
女帝甩了甩袖,聞聲莞爾
“朕不光知道大寧此次來勢洶洶,更知道他們究竟是為何而來”
李秀衣愣了一下。
為何而來?
難道不是為了她們腳下的中原嗎?
女帝卻嗤笑著搖了搖頭。
似乎隻要不是關乎岐王的問題,她的情緒就能得到穩定?
而人的情緒一旦穩定,思緒和想法就又會重新回到智商的高地
隻見她當下緩緩起身,彎腰重新撿起先前被扔在地上的那第二封密信,連帶第三封一起,同時交到了李秀衣手上。
“好好看,阿衣,看看這兩封信之間的先後順序到底有什麼關聯?”
李秀衣能在禦前伺候這麼久,自然不會是傻子。
此前不過是因為身為局中,一時被迷了眼而已。
如今經過女帝點撥,驟然跳出,自然不肖多時就能看出端倪,美眸震驚的得出了一個結論
“大寧出兵是為了、為了能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好讓那些鹿鳴將校順利潛逃?!!
“原來岐王他已經猜到您可能會”
話音到此,李秀衣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她知道,接下來的話自己已經不能再說下去了。
但女帝似乎並不在意她的失言,淡笑一聲道
“我們這邊的將校剛一跑路,那邊的大寧就即刻領兵來攻?
“這天底下哪有這般巧合的事情?
“你若說這背後沒有那個狗男人的推波助瀾,我可不信
“到底是相伴了二十年的情誼了呀,他還真是了解我呢。”
明明是自己的計劃被破壞了,但女帝臉上偏偏露出了一抹滿足的微笑。
“不過這事兒真論起來其實也有朕的責任。
“當初隻顧著向那東齊討要北境六城,倒忘了考慮,大寧那個皇姑好端端的為何要突然伐齊?
“如今再想想。
“肯定是那個狗男人在背後給她出的主意!
“因為知道從襄樊攻不上來,所以便想著從借道齊國,來繞這麼一大圈”
說到最後,她的語氣儼然又變了。
笑容不再,連帶眼簾都重新低垂下來。
言語之間,顯然還是有些埋怨的
不僅是埋怨大寧那個皇姑總是跟她作對,給她添麻煩!
更是埋怨那個曾經隻屬於她的路郎,如今竟也真的開始給彆的女人出謀劃策了?
哼,早在當初金石城的時候,自己就總覺得兩人關係有些曖昧。
憑什麼連幾十萬大軍都拿不下來的襄樊堅城,卻在自己路郎口中,單單三言兩語就能簽訂一份盟約,將之給倒騰了過來?
如今看來,那大寧的皇姑應是在那時就已經覬覦上了
路郎啊路郎,你還真是喜新厭舊,好生無情!
女帝仰天捂臉。
陽光照射之下,指尖縫隙透露出的目光既有些凶戾怨毒,又有些落寞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