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
四大爺開著三輪車,叼著煙鬥戴著孫子過年回家時送他的墨鏡,哐哐停在鬱姣家門前。
鬱姣叼著蒸好的速凍包子背著輕了許多的背簍爬上車,靦腆地和三個陌生叔伯嬸嬸打招呼。
三人也點點頭,沒和她搭話。
倒是四大爺給鬱姣遞了個保溫杯“新鮮的牛奶!長身體你吃這麼點哪裡夠?”
鬱姣糾結兩秒。
四大爺又說“保溫杯是新的,我大兒子人沒回來,一天天買些家裡有的,煩得很,拿著喝吧!”
“沒、沒有……”鬱姣慌忙解釋自己不是嫌棄,接過還微微發燙的牛奶大喝一口,“我沒有那個意思——哇,好香!”
“香吧?水牛奶,比那什麼蒙古牛好喝多了!”
四大爺也不在意鬱姣的解釋。
小姑娘一看就不善言辭,想這麼多乾嘛?
一旁的嬸嬸也善意地笑起來,嘮閒嗑帶上了鬱姣,問她城裡有沒有這麼好喝新鮮的水牛奶。
蒙古牛?
鬱姣想了想啞然,是國內有名的奶業牌子。
三輪車聲音比較大,鬱姣不得不扯著嗓子和叔伯說話,說城裡有各種各樣的奶製品,說自己沒喝過這麼新鮮的水牛奶。
叔伯嬸嬸便和四大爺一起調侃她,讓她也在村裡養一隻水牛。
鬱姣小聲說“……有機會的話。”
等到了早市,鬱姣暈乎乎地跟著嬸嬸去賣了山貨——那麼點山貨也沒什麼好耽誤的,在嬸嬸邀請她一起逛早市時禮貌拒絕了。
“我到處看看,不耽誤嬸嬸買東西。”
“好好,那到時候在門口集合回村,記得時間昂!”
白胖的小姑娘便點點頭,背著空背簍茫然站了會,隨便找個方向出發了。
嬸嬸遠遠看了會,見小姑娘應該不會出問題才收回視線。
一旁她男人咬了口熱騰騰的醬香餅,看看鬱姣看看自家老婆“怎麼?”
嬸嬸就歎氣“這小姑娘心裡事情多嘞,瞧瞧,都瘦成麻杆了。”
她男人驚恐地扒拉嬸嬸的眼睛。
糟嘞!
老婆眼睛出問題了!
鬱家小丫頭那身板兒比年畫娃娃還白胖呢!
鬱姣直奔古玩街早市,腦子裡的係統突然嘎嘎笑了起來,笑得她腦子都在震動。
【係統,你再笑我要腦震蕩了。】
【哈哈哈哈我一般不會笑的,但實在是太好笑了!】麻杆!麻杆哈哈哈哈!
係統努力忍了忍,還是忍不住。
鬱姣隻好在一旁停下,等它笑完。
早市人很多,擠擠攘攘的,鬱姣靠著邊兒走,但體格問題還是時不時有人從身後拍拍她求讓路。
因而再次被拍肩的時候,鬱姣習慣性回頭道歉順便讓路。
結果這次對上的卻是一個水泥色的大頭。
一隻水牛站在她身後,頂了頂她的肩膀,黑黝黝的眼睛像是通人性般。
鬱姣微愣,而後才在水牛主人的催促下讓開。
恰好係統也笑完了,鬱姣索性跟著水牛往前走了一段,直到古玩街和水牛不同路分開。
係統不敢置信【你這麼喜歡水牛奶?】
鬱姣砸吧砸吧嘴。
新鮮的水牛奶很好喝,天然帶著股鮮甜。
她小時候和重男輕女的洛家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洛家養父母也還沒發達,沒吃過什麼好吃的,病後瘋狂長胖也有管不住嘴的原因。
但她看那隻水牛不是因為想要水牛奶,鬱姣躲了躲身旁扛著簍子的路人【不是,那隻水牛的肚子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