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鉤般的月牙被烏雲遮蔽,暗淡的光線中臉色慘白的少女從門縫中探出半張臉來,脖子上還掛著一條繩子般的長條,聲音如怨如訴、鬼氣森森……
鬱年林醉“……”
鬱年林醉“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男高音和男中音雙重奏,在本就滿是古物而自帶傳統氣場的潘家園驚起一片燈亮,鬱年的小鋪子隔壁老爺子甚至開了門前的燈,開著門大嗓門喊了聲“怎麼著,鬱老板大晚上吊嗓子?”
燈光下忍不住眨了眨眼的少女也茫然問了聲“怎麼啦,二哥三哥?哪有鬼……?”
那單眼皮、尖下巴,不是鬱姣又是誰?
嚇得縮在被子裡的鬱年林醉“…………”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妹妹,我們以為你是鬼來著……
一場烏龍,鬱年給幾個被吵醒的大爺說了聲,吧唧把門關了,帶著鬱姣去店鋪二樓住的地方。
邊還不忘問“怎麼來的那麼快,還以為你至少也要後天來?幫二哥拜拜山神了沒?”
鬱姣“嗯……”
倒是沒有拜,但把山神帶過來了。
她捏了捏掛在脖子上軟噠噠的小怪蛇,往衣領裡塞了塞,省得讓二哥三哥看到她隨身帶著蛇。
她含糊點了點頭,讓二哥先把她帶來的小半截人參去燉個湯。
鬱年“大晚上燉雞湯,你可真是我親妹妹。”
林醉“閉嘴吧你,姣姣大老遠趕來,不是親妹妹是什麼?”
兄弟倆推搡著進了小廚房,都知道妹妹大晚上趕過來是為了誰,也都對妹妹有些特異之處緘口不言有默契,妹妹想要獨處的時候他們聽話就是了。
鬱姣不知道哥哥們的良苦用心,摁住胸口,把那股被滾筒洗衣機滾了好幾趟還沒緩過來的反胃感壓下去。
為了節約時間,從守山村養殖基地到西京,鬱姣是一腳踩進了逢嵐剛摸索出來的新技能裡。
誰知一路滾筒洗衣機也就罷了,落地西京神墓,居然還要和重新拚湊起身體的燭九陰來一出奪命大逃亡,剛剛實驗完新技能的逢嵐暈乎乎忘了自己是小怪蛇模樣,上去就給了燭九陰一口——
然後被燭九陰叼著走了。
鬱姣a
好嘛,再來一出奪寶奇兵,換成鬱姣狂追燭九陰不舍。
好在這條路是真的節省時間,跑了好幾個來回,鬱姣還是趕上了從西京出發往京城的航班,軟趴趴的山神小蛇掛不住手腕,是偽裝成耳鉤掛在鬱姣耳朵上上的飛機。
兩個半小時的飛行,按理說鬱姣可以好好休息一番,結果半空中遇到顛簸氣流……
鬱姣緩了好一會,再想起那耳鳴的感覺還是“嘔……”
端著雞湯出來的鬱年心裡一咯噔“姣姣,你……”
鬱姣忙答“沒孩子沒男朋友沒懷崽。”
鬱年“……我是想問是不是急性腸胃炎?”
鬱二哥的眼神逐漸犀利,“誰問過你這個問題?”
林三哥也冒出個腦袋“什麼?姣姣交男朋友了?哪裡的人?家裡幾口人,多大了,長得怎麼樣?做什麼工作的?”
鬱姣“……”
和村裡叔伯嬸嬸們澄清流言多了,說順嘴了。
以及,哥哥們,你們怎麼一段時間不見,變成老父親模樣了啊喂!
好說歹說把說順嘴的事忽悠過去,三兄妹一人一碗雞湯,這才正正經經說起鬱年突然走黴運的事兒,渾然不覺大晚上人參雞湯的香氣在被吵醒的幾家老爺子嘴裡都快咂摸出口水來了……
鬱年“今兒個又不是我本命年,如果不是撞那啥還能是什麼?”
林醉“大晚上彆說鬼。”
鬱年?
到底是誰在說鬼啊!
鬱姣咕嚕一口雞湯,偷偷摸摸給山神小怪蛇喂了一口,一人一蛇都從眩暈中緩了過來。
見林醉和鬱年還在鬥嘴,乾脆和逢嵐一塊打量兩個哥哥。
逢嵐掛在她耳邊嘶嘶“他們身上的氣運飛向虛空中,而後隱沒,並沒有飛向某個特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