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簡身邊確實無人可用,柳雲舟這人又確實聰明有才華,否則也不會被挑剔的慕容昀岐收做唯一的入室弟子。
鐘離簡沒有多做猶豫,便點頭應下,對著慕容昀岐拱了拱手,“多謝夫子為我著想。”
又轉身對著柳雲舟客氣的說道:“我在禹國處境尷尬,以後還要仰仗柳師弟時常提點,如若孤僥幸能成為最後的贏家,必然不會虧待了師弟。”
“鐘離師兄客氣,我在書院裡就時常聽人說師兄才華過人,能在鐘離師兄身邊,與師兄一同奮鬥,是小弟的榮幸才對。”
柳雲舟平日在書院裡表現的沉默寡言,此時倒是一副很能言善道的樣子。
大家客套了兩句,鐘離簡便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和慕容昀岐告彆。
慕容芷兮帶著孩子有單獨的馬車,鐘離簡便邀請柳雲舟與自己同坐一架馬車。
1026看著鐘離簡對柳雲舟熱情的樣子,十分不解的說道:“你就不怕他是離國的奸細?”
鐘離簡笑著說道:“奸細有什麼要緊?隻要能為我所用就好。”
“你不怕他對你們國家不利嗎?”
鐘離簡輕哼一聲,“我贏了,禹國才是我的國,如果我輸了,命都沒有了,誰還管他會不會對禹國不利。”
1026覺得他這個想法,不太符合普世的價值觀,說不定會被剪掉,決定找補一下。
“就算你對家人沒什麼感情,總不忍心看著禹國的普通百姓國破家亡吧?”
“他們現在過的很好嗎?”鐘離簡反問道。
1026沉默下來,它找到鐘離簡之前,出現過幾個同頻者,它都還沒見到人呢,就死掉了。
尋找宿主的那兩年,它到過十六國的大部分國家,自然知道普通百姓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各國常年的摩擦戰亂,再加上偶爾的天災人禍,能活著就不錯了,誰做大王,是哪國人對他們來說,沒有什麼不一樣。
見1026半晌沒有說話,鐘離簡繼續說道:“你說這天下,為什麼自分裂後這麼多年都沒能統一?是百姓們不願意嗎?
不是!
是貴族和國主們不願意,他們要維持自己的權利,百姓們巴不得天下一統,不再有戰亂,他們也能安心種地,吃上幾頓飽飯呢!”
……
鐘離簡閉目養神,和1026閒聊,柳雲舟倚在窗邊看書,兩人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沒有交談,氣氛竟也不顯得尷尬。
車隊行至城外的十裡亭,緩緩的停了下來。
鐘離筱沒有在城中和眾人一同送行,早早的等在這裡,隻為了人少一些,能多和鐘離簡說上幾句話。
其實該說的,在臨行的前一天都已經說過了,隻是告彆就是這樣,總要親自將人送走,直到再看不見人,才算是送行。
慕容芷兮下車和她打過招呼,便領著孩子回到馬車裡,將空間留給姐弟二人。
鐘離筱倒了兩杯餞行酒,還未說話,眼淚便落了下來。
“今日一彆,如無意外,今生今世怕是難有再見之期了。
隻希望十二弟回去後,能一切順利,得償所願。逢凶化吉,遇難成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