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學校的時候,兩人沒能買到臥鋪票,隻能坐普通硬座回去了。
已經聽說了她們上次坐車時的遭遇,兩家的父母都有些擔心,想要去送一送她們。
兩人好說歹說,才打消了他們的想法,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帶著送同學的山貨特產,來到火車站。
這一回買的票要在傍晚發車,兩人在候車廳的角落找了個地方坐下,聊天或看書打發時間。
太陽西斜的時候,一個看著很和藹,大概三十來歲的女人過來和兩人搭話。
“兩位小同誌這是要到哪兒去啊?我看你們等了快一個下午還沒上車,怎麼這麼早就從家裡出來了啊?”
女人的東北口音聽著很奇怪,帶著一股子刻意的味道,還摻雜著些其他地方的口音,讓李敏紅聽著很彆扭。
還不等她說什麼,王玲玲就笑著和人家聊了起來。
“我們去京城,阿姨去哪兒啊?”
聽到阿姨的稱呼,女人的臉色一僵,不管是什麼時代什麼年紀的女人,就沒有不在意被人叫老的。
她有些不高興,卻很快將那一點不快的情緒藏了起來,微笑著提醒道:“叫我姐吧,我也沒比你們大幾歲。”
王玲玲這才反應過來,叫阿姨不大合適,連忙解釋道:“不好意思哈!我在村裡輩分小,好多和我同齡的都要叫人家姨呀!姑呀的,都叫習慣了,一時沒反應過來,那啥,這位姐姐你彆介意哈!”
李敏紅拉了王玲玲一把,用一副長輩教訓晚輩的口吻說道:“都是無產階級的革命戰友,叫什麼阿姨姐姐的,多不尊重,跟你說過多少回了,要叫同誌。”
她們是多少年的小夥伴兒了,雖然討論問題的時候,有時會持相反的意見,相互辯論。
到了對待外人的事情上,兩人還是很有默契的。
王玲玲聞言,立馬認錯,一副常年被管教的乖巧模樣。
女人見狀,趕緊打圓場,“叫姐姐挺好,叫姐姐顯得親近。”
緊接著她又打聽道:“你們兩個是姐妹呀?”
“不是,我是她小姨。”李敏紅胡亂糊弄了一句,也和女人寒暄起來,“同誌哪裡人啊?聽口音不像是我們本地的。”
女人愣了一下,不再糾結稱呼的事,問道:“這都聽得出來,很明顯嗎?”
李敏紅的頭點了一半,就停了下來,安慰道:“還行,也不是很明顯。”
王玲玲雖然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突然降了一輩兒,成了她的外甥女,不過也沒有拆她的台,隻隱晦的翻了個白眼。
聽到她的話,還附和著點頭,說道:“不明顯,我都沒聽出來。”
“唉!我老家南方的,我是到這邊兒插隊的知青,她們都說我本地話說的好,原來都是框我的,虧得我還當了真…”
說了半天,女人才反應過來,這說的不是她的稱呼,就是她的口音和老家,自己一句有用的還沒打聽出來呢!
她連忙又將話題拉到自己感興趣的上麵,問道:“你們去京城,是去探親嗎?”
“嗯呐…”李敏紅話說到一半兒,停了下來,壓低了聲音說道:“其實是我家親戚在京城的藥廠當上了領導,給我們兩個在廠裡安排了工作,以後找個城裡的對象,好能有個親近的家裡人,和她做個伴兒。”
她一副得了好東西,藏不住想找人炫耀的模樣,讓對麵的女人沒怎麼懷疑,就相信了她的話。
王玲玲聽著小夥伴兒滿嘴的胡說八道,忍住了好奇什麼也沒問,她了解李敏紅,不是隨便就說瞎話誆騙人的人,會這麼說一定有原因。
這麼想著,她就把目光放到了女人的身上,觀察起她的一舉一動。
女人臉上羨慕的神色倒是不似作假,“你們運氣可真好,遇見這種發達了也不忘提攜親戚的貴人。”
李敏紅順勢吹噓起自己的親戚多麼厲害,對她們多好,還專門發了電報問她們下車的時間,要開小汽車到車站接她們。
女人附和了幾句,不像之前那樣熱絡了,敷衍著和她們閒聊,目光在大廳裡掃來掃去,打量著周圍的旅客。
沒一會兒,她便起身打算離開,李敏紅順著她一直看著的方向看去,發現那裡坐著一個大概也是獨自一人出行的姑娘,心中對女人的懷疑又重了幾分。
她一把拽住女人的衣袖,熱絡的說道:“同誌這是要乾嘛去?咱們是同一趟車,一會兒就坐一起吧,也有個照應,我和你說,這車上的小偷可厲害了,我上次出門的時候就遇見過,要不是我們人多,可沒那麼幸運的躲過去…”
女人被她拉著,一時無法走開,隻能繼續和她閒聊。
李敏紅在心裡和1026說道:“她身上有沒有什麼能確定她就是拐子的證據?”
1026搖了搖頭,“有可疑的地方,不過沒有直接的證據,很容易找借口糊弄過去,你要是想找人抓她恐怕很困難,大概率不會有什麼結果。”
“不知道她有沒有同夥,你能幫我找一找嗎?”
“有的,有兩個男的。”1026說著話,把那兩個可疑男人的照片放給她看,“你們聊天的時候,這兩個男人朝這邊看過好幾次,你旁邊這個女人和他們都有過對視,和眼神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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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的瞎話有些作用,我看他們好像已經放棄你們,準備換其它目標了。
人販子都是窮凶極惡之徒,建議宿主不要糾纏,先保護自身安全為要,之後再找機會報官,看能不能起到些作用。”
李敏紅搖了搖頭,“她都盯上那個女孩兒了,我要是讓她離開,就有其他人遭殃,你不是也說了,不抓現行,報官多半白搭,真等他們犯了案,估計早就跑的沒影兒了,也夠嗆能抓到人。”
“那宿主你要怎麼做?要先報官,然後以身作餌,等他們動手後再抓他們個現行嗎?”
“那太便宜他們了!”李敏紅搖了搖頭,“小姨說人販子被抓了也蹲不了幾年牢,出來也很少有人改,還會再犯的。
我記得鐘離簡做過很多毒藥,你那裡有嗎?能不能換給我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