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侯爺沒有看到周氏的眼神。
他忙著發落楚淨月。
楚淨月被婆子壓在地上跪著,她發了瘋一般的尖叫,
“阿爹,你也不疼我了嗎?”
“你也跟著這些人一起欺負我?我是淨月啊,我是你最愛的女人的女兒。”
“你當年跟著周家的人,把我接回來,現在又誓言不肯疼我,阿爹,你對不起我的親阿娘啊。”
楚淨月的話,讓楚侯爺一愣。
他原本要說出的狠話,陡然被卡在嘴裡。
仿佛想起了一些往事,在周氏那譏誚的目光注視下,楚侯爺紅了眼眶。
是啊,他一直都知道楚淨月是誰的女兒。
甚至,他還參與了當年那場調包。
他不喜歡周氏,討厭周氏,但又不願意楚家因為這件換婚事件,鬨出更多的笑話。
當周明珠的親筆信送到他麵前時,楚侯爺沉默了。
他眼睜睜的看著周家的人策劃,抱走了他的親生女兒。
再將楚淨月送到他的麵前來。
“你參與了?”周氏從楚淨月的話裡反應過來。
她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從半躺的床榻上坐起身,
“初箏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丟出楚家,顛沛流離?”
周氏的眼淚,順著她渾濁的眼流下來,
“你是怎麼狠得下這個心的啊?”
難以想象,虎毒還不食子呢。
楚侯爺這個男人究竟長著怎樣一副心腸?
楚侯爺為難的低頭,
“當年也是迫不得已,你也知道聖上有旨,明珠的夫家一個都不準回帝都城”
若是讓人知道周明珠把女兒送回了帝都城過好日子。
楚淨月就會沒命。
所以周家才想出了這麼個辦法,用李代桃僵的方式,把周氏的女兒丟了,換上楚淨月。
“夫人,我沒有直接參與。”
但這是楚侯爺默許了的。
周氏已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楚淨月如此,楚侯爺如此,這一家的人都是如此。
她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該操的心,過去二十年早已經操完了。
該難過的,也已經撕心裂肺完。
“我什麼都沒有了,你們這群人還想如何?”
周氏流著淚,乾癟的手指指著楚侯爺和楚淨月,
“滾,你帶著周明珠的女兒,給我滾!”
沒有了錢,親女兒不肯原諒她,大兒子落入皇後手裡,丈夫不愛她,養女狼心狗肺。
周氏已經累了。
她趕跑了楚侯爺和楚淨月,蜷縮在床上,哭的肝腸寸斷,
“女兒,阿娘的初箏,你原諒阿娘好不好?好不好?”
“阿娘真的錯了,真的真的已經知道錯了。”
南初箏人在船艙中,一入船艙,她就坐到了首尾上。
走在後麵的太子,見狀皺了眉,
“你大膽!”
話還沒落音,閻羅司眾就從後推了太子一把。
太子踉蹌幾步,險些跌倒。
等他站穩,南初箏的身邊,坐著閻羅司的司主。
她笑看著太子,將身子微微靠往那個臉上戴著黑金麵具的閻羅司司主。
太子指著南初箏,再看向閻羅司司主。
這船艙裡除了他們幾個,竟沒有一個東宮的人。
窗外響起水花的撲騰聲,東宮的侍衛要從水裡出來,被閻羅司眾拿著長竿,一個一個的打回水裡。
太子真正的已經孤立無援。
“讓他跪。”
南初箏的一隻手搭在南辰橈肩上,額頭靠著自己的手背。
南辰橈一抬手指,彈出一股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