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不在他的十皇子府。
他等在南辰橈去閻羅司點卯的路上。
天光已經大亮,寒意稍退。
小巷子裡,秦朗雙手背負在身後,身上穿著昨日在湖邊的衣裳。
看起來就像是一夜未眠。
“南家主。”
秦朗朝著南辰橈點了點頭,
“我有話同你說。”
南辰橈感覺自己沒話同秦朗說。
他隻是看了一眼秦朗,漆黑的眸子裡沒有半點情緒。
姿態間很漫不經心。
秦朗上輩子就很討厭南辰橈這副死樣子。
他好像什麼都不用做,站在那裡就能給人一種天上神隻,藐視螻蟻一般的感覺。
哪怕南辰橈願意為了南初箏,替秦朗掃清障礙,幫秦朗清除政見不同的異己。
南辰橈都從來沒有姿態卑微過。
他永遠在上,就跟溜老鼠玩的貓一般,看著秦朗費儘心機。
而南辰橈抬抬手指頭,就能辦到秦朗費儘心力也辦不到的事。
“南家主,你開個條件,放過初箏。”
秦朗轉身,看著南辰橈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話音剛落,南辰橈停下,側身看他,
“你用什麼身份在和本座說話?”
秦朗喜歡箏兒,這一點南辰橈能看出來。
可是從頭至尾,箏兒都很抗拒秦朗。
她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痛恨秦朗。
南辰橈不需要知道箏兒為什麼這麼恨秦朗,他隻需要知道,箏兒不會想要和秦朗在一起就行。
那秦朗跑到他麵前來,要他放過箏兒,秦朗憑什麼?
他從不是箏兒的什麼人。
秦朗深吸口氣,在他的心目中,南初箏就是他的妻子。
他上輩子與南辰橈交涉過許多次,他要南辰橈放過南初箏。
以一個丈夫的身份。
可是都被南辰橈無情的拒絕了。
秦朗垂落的手,狠狠的捏起,
“你知道初箏從來都沒愛過你。”
“南辰橈,你何必一直強求?”
上輩子因為南辰橈,秦朗和南初箏一輩子都愛而不得。
最後南辰橈連初箏的屍體都沒有留給他。
這輩子就算南辰橈得到了南初箏的身子,可是那又有什麼意思?
南初箏不愛他,他做再多,也無法讓她愛上他。
南辰橈頓了頓,俊美冷白的臉上,出現一絲疑惑,
“誰說她從沒有愛過我?”
箏兒舍不得他受傷,舍不得他被人騙,舍不得他彎腰位卑。
他想要她,她願意給他。
這不是愛是什麼?
世人總把愛分的太細,什麼身份對應什麼愛什麼情。
但在南辰橈這裡,不是這樣的,他給南初箏很多。
一個父親的指引教導,一個兄長的庇佑嗬護,一個情人的愛欲糾葛,一個兒子的依戀。
他統統都給了箏兒一個。
他給的,是他的全部。
純粹的,將他的一顆心剖給她,滾燙的炙熱的赤忱情感,全都給她。
而這全部,隻需要箏兒回饋給他一樣。
那就是她長長久久,永永遠遠的陪伴。
愛不愛的,很重要?
秦朗跟這個瘋子說不通。
他的口氣冷下來,
“南家主,你這樣強留,對初箏來說是一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