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之看向周明珠,臉色冷然,
“不日,官家賜我的宅子就會下來,你和你生的子女就留在這裡吧。”
說完這話,蘇時之再不管這群周家人的臉色如何,轉身便離開了前廳。
周明珠愣了愣,急忙匆匆的跟了上去,她還一臉討好的笑,
“夫君,你這是做什麼?”
看到蘇時之這個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周明珠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可能是這麼多年,蘇時之對她的冷淡,讓她已經疲倦了。
她在心中隱隱的有一種預感,蘇時之遲早有一天會拋下她的。
但是怎麼說呢,周明珠很不甘心。
她是一個聰明人。
被姐姐周氏換婚的時候,她其實有機會可以拒絕蘇家這門婚事。
以她的樣貌,她完全可以另外選擇一門權貴,重新嫁入權貴之家。
可是當年的蘇時之實在是太優秀了。
就連周明珠這樣的人,也忍不住為他偷偷的動過心。
周氏換婚的時候,周明珠其實有這個機會可以大聲的呼救,阻止周氏的計謀得逞。
可是她沒有。
她明明就是半推半就的,讓周氏頂替了她上花轎。
然後在麵對與蘇家的婚事時,周明珠又點頭同意了,代替姐姐嫁給蘇時之。
那個時候,周明珠是在拚蘇時之未來的一個前途。
但是,在這賭博一般的下注中,誰說她沒有懷著少女心事,偷偷的嫁給心儀之人呢。
然而周明珠對蘇時之的一切幻想,都止步在流放之路上。
後來在流放地,周明珠也想通了。
她收起了自己對蘇時之的感情,那麼剩下的,就隻有對蘇時之未來的賭注。
但是,蘇時之籌謀的東西太大了。
蘇家當時之所以被流放,是因為蘇時之的父親作了一首詩。
那首詩藏頭露尾,有批判當時的陛下,要讓陛下禪位,讓給有能之士的意思。
這首詩說好聽一點,是蘇時之的父親錚錚傲骨,不畏權勢,勇於與權勢做鬥爭,批判當時的時事。
說難聽一點,給蘇家冠上一個謀逆的罪名都不為過。
所以蘇家被全族流放,其實已經是那時候的陛下心懷仁善了。
但這流放,幾乎已經代表了整個蘇家好幾代人,隻能夠定居在流放地,不可能有翻身的機會。
在這種情形下,如果蘇時之要把整個蘇家,從流放地帶回來的話。
他必定要下一盤很大的棋。
至少他要立一個很大的功勳。
所以這麼多年,在流放地上,蘇時之一直在利用周明珠的美色,與她帝都城第一美人的名聲。
替他籠絡北疆的那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
周明珠也曾經痛苦過。
可是如果她不和蘇時之一條心的話,她也會爛死在北疆。
在北疆的這十幾年,至少周明珠和蘇時之達成了共識。
他們擁有共同的目標。
周明珠知道在流放地那樣又苦又冷的地方,蘇時之這樣的讀書人根本活不下去。
可以說蘇時之需要她。
周明珠強撐著一口氣,她也需要蘇時之。
基於這樣的認知,周明珠一直非常的篤定蘇時之離不開她。
就算蘇時之的內心對周明珠充滿了厭惡與嫌棄。
蘇時之也不可能拋棄周明珠。
可是今天,蘇時之居然對周明珠說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