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的清晨,
賴在鬆園c座311寢室的楊陽師哥,久違地從自己夢回無數次的地方真真實實醒來了一次。雖然他是被漠北和田野給吵醒的,即使兩人洗臉刷牙、收拾行裝的聲音足夠小,仍把楊陽吵醒了。
楊陽被吵醒免去了漠北不少事兒。如果這家夥繼續酣酣大睡,漠北也會迫於無奈腆著臉把他叫起來。
“你倆這是乾嘛呢?新年新氣象,準備一起私奔?”楊陽揉揉眼,側臥於床,手肘支撐著床板,打著嗬欠調侃後輩。
“私奔?我倒是想!可得問問我家飯票願不願意。”田野容光滿麵從二人共用的衣櫃裡薅出衣服,邊疊邊樂嗬。
漠北“今天開始我和田野要去物流園兼職了。”
楊陽一拍腦門,撒了個謊“對喲,我咋把這事兒給忘了,欽欽給安排的。”
漠北表情略顯嚴肅,有的話他不太想開口,但又必須開口,於是組織了一下語言,拘束僵硬地問“師哥~~你在物流園附近的那套公寓,能給我和田野暫住個10來天不?”
他深刻明白自己這個問題問得有多愚蠢,也明白100會得到肯定的答複。他這句話問出口反而顯得疏遠生分,是師哥不願意聽到的。
其實,在他的【能】字和【給】字中間,本來還有一個【租】字,但在最後關頭,他把這個字給吞掉了。還好吞掉了,否則楊陽聽了不知該有多難過。
側躺在床的楊陽師哥傻愣了三秒。
彎腰裝包的田野也愣住了三秒。
二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漠北身上。
漠北示弱尬笑,解釋道“這天氣比不得國慶節,冷得很。物流宿舍是多人間,不可能暖和。師哥你的公寓上回就借給我住過。我這不一直沒向你道謝嘛,現在又厚著臉皮向您再借”
“謝啥呀謝~~你要住當然就去住唄~~師哥我,我還愁著咋開口呢。”楊陽在床上顯得手忙腳亂,情緒激動,音調高亢,“我那屋空著也是空著,你們不住,不就浪費了麼。”(這句話他曾經也說過)
“密碼沒改,還是老密碼你記得吧?電子鎖已經充滿電了,你們直接打開。屋子也讓人打掃過了,洗漱用品都是新的,還有還有,冰箱裡填滿了飲料和吃的”楊陽一股腦說著。
早有預謀,早有預謀!!!
漠北微笑聽著,等對方說完,才既鄭重又輕鬆地15°鞠躬“謝謝師哥。”
“都說了,彆謝我,應該的~~”楊陽的情緒外溢不知如何管控。他一直都清楚漠北是個獨立的孩子,不希望再拾人牙慧、靠彆人的施舍而活。在此意識前提下,漠北偶爾還顯得有幾分刻板執拗。
國慶節兼職以後,毫不誇張地講,楊陽師哥還刻意躲了漠北幾天,擔心那家夥付他房租給他錢。
謝過師哥,漠北回頭問田野“都帶齊了?”
田野拎起拉杆箱“都ok了。”
漠北抬頭看了一眼他倆的床“e把電熱毯也帶上吧。”
田野盯著漠北,停頓了兩秒。
楊陽抓住這兩秒的機會,趕緊說“那間公寓裡除了空調,我還買了電熱毯,已經鋪上了。”
二人看向楊陽。
司馬昭之心啊,司馬昭。
大恩不言謝的道理,漠北自是明了。
他拍了拍海子和廢材的床,叮囑他倆一個彆忘了去機場送女朋友一個彆忘了按時上班賺窩囊費之後,攜田野離開時了宿舍。
從學校東門出去,乘坐地鐵到蜀都南郊還算方便,雖然繞彎前行,但貴在不堵車。
漠北靠邊坐,田野緊挨著他,將其與其他乘客隔開,雙腿夾著大大的拉杆箱,以免東倒西歪。
“漠北~~問你個事兒唄。”田野冷不丁略帶正經發問。漠北猜測非奸即盜,因為如果隻是插科打諢,野小子通常管他叫【飯票】。
漠北淡定“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