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沒有章法的痞子,卻有最癡絕的溫柔。
臂為枕,身為被,攬著心上人,護其一夜安眠。
早晨六點,宿舍來電的聲音敲響了漠北的生物鐘。
意識模糊,總感覺自己變成了軟體動物,從骨頭心兒裡由內往外都軟綿綿。
無需睜眼,熟悉的味道陪伴了昨天大半宿,更陪伴了之前好多個夜晚,以及往後無數個日夜。
今晨的味道摻雜了說不上來的悶鼻汁水汗臭。他羞於啟齒,不敢告訴田野自己對田野的這樣的體味也迷戀得打緊。
或許這就叫【生理性喜歡】吧,是dna裡的契合,無法抹去。
田野把漠北當做寶貝抱著,弱弱的鼾聲柔長而敦厚。不用猜也知道對方同樣睡了個好覺。
真摯感情的表達不一定非得是整夜整夜的疾風驟雨,也可以是相擁相暖的溫柔。
“田野~~我下去洗個澡。”漠北的喉嚨有些沙啞。
咳咳,咳咳咳,原因不細說不細說。
半夢半醒的大帥哥順從地把對方放開。
昨晚的黏糊糊已經起殼乾化成渣,在熱乎乎的被窩捂了這麼久,的確有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氣味兒。
漠北從田野懷中爬出來後第一個動作不是穿衣或者下床,而是伸手摸枕頭邊的電熱毯按鈕。
按鈕開關聲音不大,但田野卻因此而醒來——“漠北還是老樣子,永遠第一時間替我著想。特碼的~~該怎麼辦?該怎麼辦才能對你更好!”
賢者時間一過,田野的世界難題就又重新回歸腦海。
漠北出了被窩,床上就涼了一截。
田野把自己裹成牛蛙粽子,側臥臉朝外,聽衛生間裡漠北洗澡的水聲。
他回味了一下數小時前短暫的快樂,很驚訝自己居然不害羞。
好吧,沒臉沒皮,天下無敵。
這與【沒臉沒皮】沒有關係。仿佛事情就該如此,天經地義。
“田野~~進來~~”衛生間的門打開半截,漠北朝外喊。
“哦,好嘞~~”田野知道自己又臟又汗又臭,是得洗個澡。隻不過肚皮上有漠北的殘留,洗掉有點兒舍不得。
“我是不是心理不正常?”田野問自己。
“管他的,不正常就不正常,反正飯票會陪我不正常。”田野給自己的回答極度擺爛。
“好冷、好冷、好冷~~”田野真的像個牛蛙,八字著腿腳,腳尖沾地,交叉跳躍前行,來到衛生間門口。
腳踩到水,差點兒跌倒,得虧漠北一把攙住他。
牛蛙在其攙扶下跳進狹窄的衛生間。
吸頂燈散發出的光很純粹很白亮。乾淨的牆壁瓷磚能反照出兩人的模糊影像。
48c的熱水淋在後脖頸,水紋覆蓋全身,飄出帶著溫度的白氣。在大冬天裡,這樣的環境氛圍,和被窩一樣,都讓田野歡喜。
此時田野眼前最好看的風景,莫過於一直保持著笑意,在手上抹勻洗發液,然後抬手在他腦袋上一陣挼的飯票了。
“我就一寸頭,沒幾根頭發,哪兒需要搓這麼久。”田野痞態依舊,“要不你幫我洗洗小腦袋?那裡頭發長。”
不著調的口氣說著調戲的話。
未曾想到對象依了他。
田野由於驚訝,嘴巴微張,甜膩且舒適的表情讓他笑出一口白牙。
“你不害羞啦?”田野頑皮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