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心裡莫名有了幾分火氣。
“成日這樣燒著,熏死人了。”
她不滿地看向寶鵲,道:“先前把惠貴人都給嗆得咳嗽了,以後可不許再這樣燒了!”
……
一貫好脾氣的安陵容忽然發了火,寶鵲嚇了一跳,縮了縮脖子,小聲道:“奴婢也是為了小主好嘛,這兒離震倉門這麼近。”
她還沒來得及嘀咕完,安陵容已是徹底變了臉色。
她視線掃過杏兒,杏兒已是上去揪住了寶鵲的辮子,責罵道:“小主的吩咐也輪得到你來說三道四麼?”
“照著做就是了!”
“是。”
寶鵲委屈極了。
饒是她這麼回答著,安陵容還是從她的眼裡看到了叛逆與不滿。
這就夠了。
安陵容要的就是寶鵲的逆反心理。
她隻當做渾然不覺,招呼了杏兒回來,就回去休息了。
躺在床榻上,安陵容想起菊青回來跟她回稟過的話,說是寶鵲近日來與伺候福常在的一個宮女十分要好呢。
二人是同鄉,又因兩個宮離得近,平日裡不當值時,還會結伴一起玩。
福常在!
聽到這個,安陵容什麼都懂了。
寶鵲,留不得了!
這日午後。
寶華殿裡,發生了一件事。
祈福的眾人不過才剛在寶華殿中跪了一個時辰,惠貴人沈眉莊忽然倒地不起,竟是發了高熱。
嬪妃們嚇得一哄而散,自然想起了些不好的事情,不敢再靠近沈眉莊了。
“眉姐姐?”
安陵容也嚇著了。
沈眉莊臉色微微發紅,雙目緊閉著,就那麼歪在甄嬛的身邊,十分憔悴。
“快,快去傳太醫!”
甄嬛忙不迭扶了沈眉莊起來,眼看著無人敢上來幫忙,唯有采月不顧一切抱著沈眉莊,一行人回了鹹福宮。
經溫實初診斷,沈眉莊確確實實是感染了時疫。
鹹福宮主殿,敬嬪的住處。
皇後一臉嚴肅,忍不住就責問道:“鹹福宮裡不是一直都好好的麼?怎麼偏偏惠貴人染病了?”
“莫不是防護沒有做到位?敬嬪,你是鹹福宮一宮主位,這種事怎麼能夠馬虎呢?”
敬嬪滿心委屈。
又哪裡是防護沒做到位呢,該做的都做了,她也不知為何會如此。
“皇後娘娘。”
安陵容看著敬嬪垂頭不敢反駁的模樣,也曉得敬嬪從來不是個疏忽大意的人,隻能硬著頭皮和皇後說話。
“眼下當務之急,是暫時封鎖存菊堂,不要讓外人進出了。眉姐姐用過的東西都要燒毀換一批新的進去,也要太醫好好醫治。”
“再者……今日嬪妃們齊聚寶華殿祈福,多多少少也和眉姐姐接觸過了,回去得換洗衣裳才是。”
一提這個,欣常在就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她向來是心直口快的,這會兒就道:“年妃娘娘也是,好端端的提議什麼一起祈福呢。這下好了,惠貴人也不曉得是被誰傳染的。”
“咱們還都和惠貴人接觸過,這下子回宮,隻能自求多福了。”
她的話,令不少嬪妃們都麵色惶惶,左顧右盼著,仿佛這鹹福宮是什麼人間地獄似的,一刻也不敢待下去了。
“本宮也是好意!欣常在,你這話什麼意思?”
年妃甚是不滿。
但出了事,她又心虛。
“好了!”
皇後聽不下去,不欲再叫人在這兒吵吵嚷嚷的,約莫是預備著叫她們都散了,回去以後各自待在各自的屋子裡,沒事彆再出來了。
就在這時。
一直沉默不語的甄嬛忽然站了出來,臉色十分嚴肅。
她看向眾人,說道:“今日晌午,臣妾與眉姐姐從延禧宮回宮時,路上曾遇到過一個莽撞的宮人。”
“那宮人步履匆匆,又險些在眉姐姐跟前跌倒了,是眉姐姐將他給扶了起來。當時臣妾看著他臉上起了疹子,覺得有些不妥。”
“他隻說是他長的痱子,解釋完就走了。臣妾一直不放心,現在回想起來,他仿佛,宮裡禦膳房裡做事的小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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