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的宮裡,其實也是這個樣子呢。
沒法子。
家裡有個軟糯的女兒,誰願意將她給稍微磕著碰著了呢?
自然是處處都小心的,哪怕瑾妤還小,連翻身都是不會的。
沒曾想,甄嬛也早早做好了準備。
“想著孩子出生了,總該把這些尖銳的地方都給收起來才是。”
甄嬛的回答,果然與安陵容所想的一模一樣,二人就著孩子的事情,總有聊不完的話題,絮絮叨叨的就說了起來。
她們聊了一會兒,外頭浣碧回來了,說是花房的人來了,重新拿了兩盆花回來,問問是要擱在廊下,還是擺在屋子裡頭。
甄嬛一聽,剛欲說話,人卻是晃了晃。
“莞姐姐?”
安陵容嚇了一跳,忙去拉甄嬛,好在甄嬛是坐在案幾上的,這一晃,也不過是身子歪了歪,不至於跌到地上去。
“我沒事。”
甄嬛勉力應了一句,對安陵容道:“這幾日約莫是氣血虛了些,總感覺人有些暈乎乎的。”
“這怎麼行!”
安陵容一聽,眉頭緊鎖,問道:“姐姐不曾叫溫太醫過來看看麼?”
“你是不知。”
邊上,沈眉莊似是見甄嬛臉色都有幾分蒼白了,便幫忙回答道:“皇後頭風一直不好,文太醫給看著也沒起色。”
“文太醫就將溫實初叫了過去,說是共同探討皇後娘娘的病情呢,總有三五日了。”
“嬛嬛這兒一向胎像極好的,也不想因為這個非要去皇後麵前要人。你也知道,華妃這陣子張狂得很呢,一直盯著嬛兒這兒呢。”
安陵容一聽,雖感覺一切仿佛都是情有可原,但還是……
太古怪了!
那文太醫,擺明了是和皇後有牽扯的,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又把溫實初給叫走了呢?
安陵容察覺到了幾分似曾相識的陰謀來。
“莞姐姐!”
安陵容深覺不妥,當即就道:“哪怕不叫溫實初來,也該叫衛臨過來呀!姐姐莫忘了,他是溫實初的徒弟呢!”
“衛臨?”
甄嬛聽安陵容提及,仿佛這才想起這個人來,但仍是稍微有些遲疑的模樣。
約莫是現在的衛臨還是太年輕了些,加之溫實初應該也是覺得衛臨還需要曆練,便也也從未在甄嬛麵前引薦過。
哪怕那日安陵容生產的時候,衛臨的表現值得人認可,甄嬛也還是沒叫衛臨過來。
“他是個有幾分真材實料的,不然溫太醫也不會破格提拔他從藥童來當太醫了,是不是?”
安陵容拎出關鍵點來,又道:“莞姐姐,雖說你一向胎像穩固,但現在也到了生產的關鍵時候了。”
“為了孩子,是馬虎不得的。”
這陣子,華妃又重新得了協理六宮的權力,加之前朝年氏一族與甄家摩擦日益激烈,華妃明裡暗裡總也針對甄嬛幾分。
甄嬛應對得疲憊,自然也生出幾分隱忍的心思來,不願意生事,便也想著,這幾日她的不舒服,會不會也是思慮過多導致的。
現在安陵容一語中的,甄嬛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是了。
為了孩子,哪怕要在華妃麵前稍微顯眼一些,那也是沒法子的事情了,不然要真的發生什麼,後悔莫及!
“你說得對。”
甄嬛恍然,忙對流朱道:“你腿腳快,便幫我跑一趟太醫院,將衛臨給請過來吧!順便告訴溫實初,我近來身子不適,叫他得空也還是過來一下!”
先前是她沒說,也不想連累溫實初,現在是沒法子了。
“是。”
浣碧應一聲,出門時,又問道:“那……花房送來的那些花呢?”
“花?”
甄嬛愣了愣,這才想起來剛剛浣碧是問過的,隻是因為安陵容忽然嚴肅提及衛臨的事情,她一下子忘了而已。
現在甄嬛心中煩悶,一心隻惦記著自己的身子,也沒心思再管什麼花不花的了,便道:“放在廊下就是。”
“是。”
浣碧得了回應,便出了屋子,在廊下招呼幾個花房那邊過來的小太監,道:“都擱在廊下就是,回去吧。”
“奴才遵命!”
小太監們紛紛應了,將花整整齊齊的擺在廊下,就準備起來。
偏巧。
乳母懷裡的瑾妤哭了,像是餓了,安陵容起身去看,正好瞧見放花的一個小太監,有些眼熟。
嗯?
安陵容仔細一想,又有些抓不住,回頭就問道:“說來莞姐姐宮裡花這樣多,花房還送花來,真是有心了呢。”
她來得晚,是不曉得浣碧出去丟花的緣故的。
她這麼一提及,敬妃聽了,就解釋了一句。
安陵容更覺得奇怪,再回頭時,看著那走出碎玉軒的小太監的背影,這才想了起來。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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