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露出疑惑的神色來,問道:“既然淳貴人說她沒有出門,那麼,她這頭上的飛絮,又是在哪兒沾染上的呢?”
皇上並不言語。
他偏頭看一眼衛臨,衛臨已是猜到了皇上的意思,上前來從安陵容那兒將飛絮拿了過去。
一經對比,衛臨拱手,道:“這飛絮,與微臣在禦花園裡拾到的那些,是同一種飛絮。”
這個時節,飛絮極少。
而宮中,也沒有種植類似能產這種飛絮的植物,自然麼,這飛絮必是人早就準備好了要拿來對付敦親王福晉的了。
出現類似的巧合?
淳貴人在彆的地方沾染了飛絮?
怎麼可能!
“原來是賊喊捉賊啊。”
華妃看戲良久,這時候瞧見差不多證據確鑿了,竟是淳貴人,她本也不喜淳貴人,便道:“今日可真是叫本宮大開眼界了呢。”
“平日瞧著淳貴人天真無邪,原來都是裝出來的。”
“莫不是因為你父親的事情,你恨極了敦親王夫婦,這才特意預備這些東西,想要為你父親報仇吧?”
“且不說敦親王乃是朝中有功之臣,皇上叫他登門謝罪,已是做了懲罰。你還這樣自作主張,豈非是對皇上的處置不滿?”
淳貴人拚命搖頭。
這回,她的淚水就如斷了線的珍珠似的,腦袋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一直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臣妾。”
“皇上,你相信臣妾!臣妾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飛絮在臣妾的腦袋上!”
“許是十福晉被帶來慈寧宮的時候,身上沾染的一些落在了慈寧宮中,又不小心沾到臣妾的身上了,臣妾真的沒有!”
“皇上不如派人在慈寧宮裡找找,定然是能找到相似的飛絮的!”
皇上並不吭聲,也沒有示意蘇培盛真的去找,隻看著淳貴人,似乎是在打量,或是在考慮。
安陵容仔細去看皇上眼神,心中知曉,他已是不信任淳貴人的了。
可淳貴人說的,好像是解釋得通,但證據越多,淳貴人越能為自己辯解清白,就足夠讓人懷疑了。
“皇上。”
皇後猶豫了很久,到底是沒法子,她才折了一個福子,現在淳貴人眼看著又要出事了。
“此事還有頗多疑點,淳貴人說的也有道理,仍是不能確定這件事真的是她做的。皇上,臣妾記得,先前您也答應過柔嬪。”
“不讓一個無辜之人含冤。想來,對淳貴人,也是如此的。”
皇後刻意搬出安陵容的事情來,讓皇上不要厚此薄彼。
皇上看看皇後,又去看淳貴人,凝眉道:“皇後說的有理。但眼下,既然還沒查出今日還有誰去了禦花園裡。”
“她身上的疑點不曾洗淨,就是可疑之人。蘇培盛,傳旨下去,淳貴人禁足於儲秀宮中,無旨不得外出!”
“朕一定會查明此事,給十弟你一個交代的。”
皇上最後又去看敦親王。
敦親王早已是臉色鐵青,聽到皇上這句保證,臉色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不知皇上以多長時間為期?”
敦親王咄咄逼人,自然不相信這種空口白牙的話來,又看淳貴人,嘲諷道:“本王今日,確實也是大開眼界了。”
“皇兄的後宮之中,真是人才輩出!”
“若是這樣的人在本王的後宅中攪弄風雨,本王直接拔劍砍了她!”
這話氣勢十足。
可安陵容也心知,敦親王不會這樣做,不是因為他說這話其實是嚇唬人,而是他的後宅裡,隻有敦親王福晉一個人,根本不存在妻妾爭寵的事情罷了。
但,要有人敢欺負敦親王福晉,敦親王還真的會提劍砍人的。
“……”
皇上有些理虧,聽見敦親王的話,臉色訕訕,又有些拉不下臉來,隻能道:“十弟,朕說到做到就是了。”
敦親王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淳貴人歪在一旁,臉色蒼白如紙,她的宮女翠雨瞧見,便扶了扶淳貴人,柔聲道:“小主彆怕,皇上一定會查明真相,還小主你一個清白的。”
淳貴人淚眼婆娑,強忍住不哭出聲來,看著皇上,但皇上對她的眼神,毫無回應。
一時之間,場麵寂寂。
眾人各懷心思,麵色皆是複雜的。
“皇上。”
皇後適時開口,扶了扶額,道:“咱們這麼些人聚集在這裡,恐也打擾了太後靜養。既然事情暫且沒有眉目,不如先各自回去可好?”
“十弟這兒……”
皇後猶豫一下,道:“溫太醫也說了,十弟妹很快能醒過來,便也讓十弟暫且留下,等到十弟妹醒了過來,情況好些了,他也好接了十弟妹回府。”
這似乎是個折中的法子了。
安陵容緊緊地抿著嘴唇,看著皇後和淳貴人。
真的要讓她們鑽空子了麼?
她是不太願意的。
“好吧。”皇上仿佛也隻能先這樣敲定了,但他才一開口,偏殿之外,已有一個丫鬟闖了進來。
她高聲喊道:“她在說謊!”
後續會有皇後罵淳貴人擅自改變主意,讓福晉去了安陵容那裡,而這裡安陵容是不知道淳貴人故意說的那些話的所以才有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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