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在皇上興頭上的時候去提些“無禮”的要求就是了,等到時機成熟時,她自會掙回來更多。
轉眼到了臘月。
宮裡四下無事,難得過了十五後,皇上也不必再上朝了,就下旨,要在養心殿偏殿,辦一場歡宴。
不僅如此,皇上還吩咐皇後,可請戲班子來,廣邀六宮嬪妃過去看戲。
宮裡長日無聊。
一聽能看戲,嬪妃們個個都是高興的,同時也忍不住揣度起來,皇上是因著什麼這樣好的興致,要辦一場歡宴。
臘月十四,歡宴前的那一日。
一場大雪剛剛停歇,外頭銀裝素裹的,安陵容躲在屋子裡做刺繡,還能聽見外頭宮人拿著掃帚,簌簌掃雪的聲音呢。
忽然。
門口有人推門而入,安陵容隻以為是杏兒端了甜酪進來,便沒抬頭,誰曾想,來人輕輕一笑,語氣裡帶著調侃之意。
“容兒這樣愜意,半個身子都窩在毯子裡呢,莫不是裡頭還塞了個湯婆子吧?朕一路過來,可是真的給凍壞了呢。”
皇上!?
安陵容吃了一驚,今兒個不是上朝的最後一日麼,皇上怎麼這個時辰跑到延禧宮裡來了!?
“皇上。”
她急急忙忙撩開毯子就想要去迎,皇上卻是脫了大氅丟在門口,朗聲道:“不必過來了,朕身上冷,你暖暖的,免得過了寒氣給你。”
……
倒是怪體貼的。
安陵容在心裡嘀咕了一句,隻好吩咐在屋子裡伺候的菊青去給皇上倒茶,又將自己剛剛拿來暖腳的湯婆子塞給了皇上。
“皇上暖暖?”
“?”
皇上看了一眼那湯婆子,約莫是想到了什麼,按捺住嫌棄的眼神,並未接過去。
安陵容稍微有些尷尬,隻自己抱著湯婆子,皇上又道:“朕坐會兒就暖了,你抱著就是。”
竟然又被她解圍了。
皇上今天真是轉性了!
安陵容都想看看,今天的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的了,可惜因為太冷,窗戶都是關上的,她看不見。
“瞧什麼呢?”
皇上留意到她的目光,也順著看了看窗戶的方向,立時就瞧見了窗邊的桌台上,放著一隻難看的窗花。
不知剪得是個什麼,簡直就是四不像。
“這?”
皇上走到窗戶邊,指著那窗花,語帶笑意看向安陵容,問道:“唔,你的手這樣巧,怎麼窗花剪成了這樣?”
“……”
安陵容默了默,看著皇上帶著壞笑的眼神,也決定坑一把皇上,問道:“皇上覺得這窗花不好看?”
皇上聞言,頓時有些警惕,沉吟片刻,道:“不是不好看。是,很特彆。”
“哈哈。”
安陵容粲然一笑,解釋道:“這窗花是瑾妤剪的。前幾日臣妾和杏兒她們剪窗花玩呢,瑾妤看見了,也非要過來玩。”
“她哪裡懂什麼剪窗花?不過是看見大人們聚在一起好玩罷了,這還是臣妾握著她的手陪她剪的呢,勉強有個樣子吧!”
一聽這個,皇上寶貝似的攥著那窗花不肯撒手了,說道:“這是朕的瑾妤剪的第一個窗花呢。”
“朕得帶回養心殿去,容兒,你可不許跟朕搶!”
安陵容看了那窗花一眼,丟給皇上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
她搶什麼?
瑾妤每日都陪著她,她喜歡,再帶著瑾妤剪就是了,倒襯得皇上傻裡傻氣的,這樣寶貝一隻窗花。
“皇上喜歡拿去就是。”
安陵容體貼大方,當即同意了。
皇上滿意頷首,正好菊青端了茶進來,他喝一口茶,這才說起正事來。
“明日宴會,記得早些去。”
嗯?
這話十分沒頭腦,安陵容不解其意,疑惑地看向皇上,就聽皇上繼續說道:“朕,有一個驚喜給你。”
他又摩挲了一下手裡握著的窗花,道:“瑾妤周歲時,朕不能瞧見,後來聽嬛嬛說,她抓周抓了一把尺子。”
“尺子不錯!咱們瑾妤,將來少不得是要管事的呢!而且……”
皇上頓了頓,再看安陵容時,眼神認真了許多,道:“朕也打算補償你一二。自然,還有嬛嬛。”
補償她?
安陵容驟然想起敬妃的那句話了。
擁有的時候不曾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可貴。
果然呢。
事情都過去這樣久了,皇上現在閒暇下來,無事了,倒想起補償她來了。
“好。”
安陵容莞爾笑著,溫和而又大方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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