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偏殿裡,皇後得知昌嬪忽然要生了,急吼吼的也從景仁宮趕了過來。
“皇後,你這幾日不是身子不適麼?怎麼大晚上的,還是過來了?”
皇上微微蹙眉,看著容色有些憔悴的皇後,到底是放緩了語氣,吩咐道:“屋內的炭火燒得旺一些,彆凍著皇後了。”
“臣妾多謝皇上關懷。”
皇後含笑應了,便解釋道:“昌嬪這一胎金貴,先前瞧著她肚子尖尖的,隻怕懷著的是一位阿哥呢。”
“臣妾實在是擔心出了岔子,這才趕緊過來看看情況如何的。”
她說完,眼神轉向安陵容,語氣稍微嚴厲了幾分,問道:“柔嬪,聽說是在你宮裡出事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就有幾分質問的意思了。
倒像是昌嬪受驚早產,是安陵容故意的似的。
“是忽然跑出來一隻大貓。”
安陵容簡單解釋了一下事情經過,還是決定起身,對著皇上服了服身,歉然道:“是臣妾不好。”
“光顧著瑾妤了,實在是顧不上昌嬪那邊。還好皇上英明神武,一腳踢開了那隻貓,這才沒有釀成大錯。”
皇上看著安陵容,神色倒是溫和的,他自然知道安陵容當時護著孩子時也十分緊張,他那時,是看見了的。
“無妨,你能護著瑾妤已是很好。”
皇上說著,便喚了蘇培盛進來,詳細詢問起了那隻貓的事情。
“這隻貓,據宮裡侍衛回稟,在宮中出現過許多次了,也不知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野貓,最喜歡去禦膳房裡頭偷東西吃。”
“好幾次被發現,都沒能逮住。今夜也不曉得是不是被延禧宮裡頭的熱鬨吸引了,這才跑了過來。”
“奴才聽人說,貓兒是有靈性的,能夠分辨得出有孕之人。不知是否這個原因,這大貓才朝著昌嬪娘娘撲了過去。”
話雖如此。
具體原因,蘇培盛還是推測不出的。
“……”
在場人都默了默。
這事兒有些蹊蹺,加之貓又不是人,無法用酷刑來逼問,頗為頭疼。
安陵容卻是凝眉思索。
太熟悉了。
這件事,對她而言,太熟悉了!
曾經。
便是她,從富察貴人那兒弄來了香料,訓練鬆子聞那香料的味道,誘導鬆子去撲富察貴人,使得富察貴人小產的。
隻是,安陵容也有疑慮。
昌嬪這胎,早就足月了,自然不可能因為受驚而小產,頂多是生產的時候遭遇一些波折而已。
等等?
波折!?
可不就遇到了波折麼?
那位由佟家找來的大夫,原本是要在這幾日進宮來給昌嬪保胎的呀!
偏偏在路上耽擱了。
“皇上!”
安陵容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忙問道:“皇上可還記得,當初富察貴人是怎麼小產的麼?”
“富察貴人?”
皇上稍微恍惚了一下。
顯然,對於他這個“日理萬機”的人而言,富察貴人這個人,已經快要被他忘記了。
半晌,他才想起來那個害得甄嬛胎位不正,後來驚險萬分生下雪魄的日子,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富察氏……”
對,那次他不在,隻在事後下朝時,聽說富察氏孩子沒了,是春日裡被貓撲了,場麵亂糟糟的,不當心摔了一下。
這次?
“你的意思是?”
皇上欲言又止,認真去看安陵容。
“宮裡雖偶有野貓出沒,可今晚也太巧了些,昌嬪身上可沒帶什麼好吃的會吸引那隻貓兒。”
“不過,臣妾記得,昌嬪素來是喜歡焚香的。哪怕是有孕之後,也會焚香,說不準是香味吸引的貓兒呢?”
說到這兒,安陵容正色起來,道:“臣妾也不過一句推測罷了。許是大晚上的,那貓兒看花燈看得花了眼,瞧著昌嬪身上穿得太紅。”
“這院子裡又格外吵鬨一些,它受了驚,采取撲昌嬪的也說不準。”
皇上沉吟片刻,一時之間也得不出個結論來,隻是看向蘇培盛,吩咐道:“查!”
“是。”
蘇培盛應了,又給小夏子遞了一個眼神。
邊上,皇後默默然聽了良久,表情一直都是沉靜淡然的,這時候忽然看向安陵容,露出個笑容來,道:“到底是柔嬪心細如發,能分析得這般麵麵俱到呢。”
“就是臣妾心中有一個疑問,想要問問柔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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