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語氣格外嚴厲。
皇後臉色一下子就白了,身子晃了晃,要不是剪秋在一旁扶著,安陵容都覺得,皇後恐怕是要直接暈過去了。
唉。
皇後呀皇後,何必呢。
安陵容還在想,一旁的敏妃,又道“說來,臣妾這回不過是受了一點點委屈罷了,倒算不得什麼。”
“聽聞熹妃當年被罰的時候,還懷著身孕呢,在碎玉軒裡,夏日吃的東西都是餿腐的。想要看個病,險些讓貼身丫鬟撞破了腦袋才求得太醫來。”
“那次,要不是柔妃幫忙,流朱恐怕就死了。臣妾現在聽人說起這件事,還覺得心驚不已呢。”
敏妃貿貿然提起這件事,皇上不免看了她一眼,眼神裡,少了剛剛的柔和了。
這件事,到底是心裡的一根刺。
敏妃直覺敏銳,自然一下子就察覺到了,話鋒一轉,又道“臣妾自然不是想為熹妃辯解。”
“隻是覺得麼……同樣是僭越,冒犯純元皇後,和冒犯皇後娘娘您,到底是不同的。皇上,您說是不是?”
皇上深以為然。
點點頭,看也不看皇後,就道“宜修如何能與純元相提並論?”
“……”
這話,幾乎是徹底擊潰了皇後心裡的防線,身子徹底地晃了晃,要站不穩了。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
剪秋慌了神,再顧不上彆的許多,忙叫了繡夏過來,要把皇後先扶進去休息。
“呀,皇後娘娘瞧著不好呢。”
敏妃聲音抑揚頓挫,遠遠望著皇後被攙扶著送走的背影,便“叮囑”道“剪秋,你可得要仔細一些呢。”
“小心皇後娘娘頭風又要發作了,還是叫文太醫趕緊過來盯著吧!”
“唉,就是不曉得文太醫是不是又要顧及男女大防了。真是的,文太醫這樣的,怎麼能治得好皇後的病症呢?”
……
剪秋給氣得不行,奈何現在皇後這個樣子,景仁宮裡也隻有她能擔當得上幾分事情了,隻能強忍住,先扶了皇後回去再說。
皇後一走,先前還鬨哄哄的殿內倒是安靜了下來,安陵容瞧著敏妃親昵地與皇上站在一起的模樣,便是今日事了,也到了她功成身退的時候了。
“時辰不早,臣妾還要回去陪瑾妤用午膳,便先告退了。”
安陵容服了服身,皇上倒也沒挽留,她隻是在出門的時候,聽見敏妃嬌滴滴的聲音,估摸著是又拉著皇上在撒嬌了。
“柔妃姐姐脾性也忒好了,自己就回去了。可臣妾心裡可堵得慌呢,皇上陪臣妾回長春宮去,用午膳可好?”
聽到這兒,安陵容不免搖了搖頭。
敏妃仗著身份和寵愛的撒嬌撒癡,果真底氣更足一些呢。
回到承乾宮,時辰果然已經不早了。
安陵容陪著瑾妤用了午膳,又和她一塊兒睡午覺,午休起來時,瑾妤到了練字的時候了,安陵容則是去看弘曦。
弘曦會走路了。
菊青時常牽著弘曦在院子裡慢慢走,伴隨著一點點長大,弘曦的步子也愈發穩當了起來。
“額娘……”
看見安陵容過來看自己,弘曦急了些,小跑了起來,被菊青牽著倒是還算穩當,小小的家夥,一下子就撲到了安陵容的小腿上抱住不肯撒手了。
他還抬頭眼巴巴地看著安陵容,瞧著樣子,是想讓安陵容抱抱。
“弘曦乖。”
安陵容卻是蹲了下來,寵溺地摸了摸弘曦的腦袋,道“額娘肚子裡有弟弟妹妹啦,不能抱你呢,對不住呀。”
弘曦歪著腦袋,不是很明白安陵容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好像明白了“不能抱抱”的事情了。
“額娘!”
弘曦有些委屈,因為太想和額娘貼貼了,隻好用小臉頰蹭了安陵容一下,還趁機偷偷“啵唧”了一口。
弘曦香香軟軟的,他這樣親一口,安陵容的心也跟著軟了下來。
他覺得……
弘曦這樣可愛,將來無論如何,都不會成皇後說的那個樣子的,皇後就羨慕去吧,她才不在意呢!
也是這日。
安陵容陪著弘曦回屋後,母子倆在屋中玩了一會兒七巧板,外頭杏兒就來說,景仁宮那邊來的消息,說是皇後頭風發作得厲害,已經不能下床了。
端妃和敬妃聽說了消息過去侍疾,皇後還一直都是昏迷不醒的,這回瞧著病情來勢洶洶,也不曉得要什麼時候才能好了。
“真是活該。”
杏兒稟報完了消息,便忍不住“嘖”了一聲道“病成這樣,聽說暈過去之前還特地囑咐了讓剪秋督促著三阿哥好好學習呢。”
“莫要因為她病了,就耽誤了功課。這一份心,真真是感天動地,就是不曉得,三阿哥到底領不領情了!”
“奴婢瞧著,三阿哥是個心思並不在學業上的,倒還不如讓三阿哥去做他真正喜歡的事情呢,將品性培養好了也就是了,何必花這個心思?”
是啊。
安陵容頷首,心中是讚同的。
她早就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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