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香香粉?
安陵容記得這回事。
還是前陣子,甄嬛出月子時候的事情吧,她偶然和芸常在遇見,芸常在很喜歡她拿來勻麵的香粉,想要討要。
“宮中人人都說柔妃娘娘您最擅長香料了,臣妾之前受過傷,那兒的傷疤一直都沒有好呢。不知柔妃娘娘那兒的香膏,是否有祛疤的功效呢?”
“……”
芸常在不問則以,她一問,安陵容就想起舒痕膠來了。
她似笑非笑,看著芸常在,視線緩緩落在芸常在尚未隆起的小腹上,心裡想著,我會做,但我做了,你真的就敢用麼?
不過。
芸常在此舉,實在是顯得有些突兀了。
直覺告訴安陵容,芸常在,不懷好意。
“沒有。”
安陵容淡淡地看了一眼芸常在,說道“為了芸常在你的容顏,想來皇上也是花費了不少心思的。”
“太醫院多少好太醫呀,他們都沒有研製出能為你祛疤的藥膏,本宮自然也是沒有這個本事的了,讓芸常在你失望了呢。”
芸常在確確實實流露出幾分失望的神色來。
她抿了抿唇,又打量著安陵容的臉頰,忽然問道“我聽人說,柔妃娘娘您拿來勻麵的香粉,是自己做的?”
“難怪娘娘您生育兩個孩子以後,還是如此容光煥發呢。不像是臣妾,自有孕以後,這皮膚瞧著都差了許多。”
“求娘娘您可憐可憐臣妾,賞給臣妾您拿來勻麵的香粉吧!”
還求上她了。
安陵容心中一冷,便是清楚,她一旦拒絕了,芸常在這兒恐怕又要想彆的法子來坑害她了。
“芸常在。”
安陵容表情嚴肅,看著芸常在,問道“太醫有沒有告訴過你。有孕之人,要少用一些香料,尤其是麝香,更是碰也不能碰。”
“你這樣貿貿然找我要勻麵的香粉,難不成就不怕出什麼岔子嗎?”
芸常在愣了愣。
她呆呆地看著安陵容,眼裡儘是一派天真的模樣,問道“難不成,柔妃娘娘,您會用麝香來害臣妾嗎?”
那眼神,天真得近乎於愚蠢了。
安陵容默了默,懶得再搭理芸常在,隻曉得芸常在是打定主意要這麼裝下去了,索性道“回頭我會讓杏兒拿一些給你的。”
二人這便就說定了。
這事兒距離如今,時日已經不短了,安陵容還在等著想知道芸常在那兒到底什麼時候會發作呢。
原來她這般耐得住性子,一直到了今日。
此刻。
安陵容麵對文太醫的詢問,輕輕一笑,嘲諷道“文太醫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呢。瞧著,倒不像是整日裡待在景仁宮裡,隻顧著一門心思為皇後娘娘診治的樣子。”
文太醫呼吸一窒,回頭便反駁道“芸常在勤勉,時常侍奉皇後娘娘。偶然一次,微臣見她拿來勻麵的香粉盒子很是好看,多問了一句這才知道的罷了!”
“柔妃娘娘何必找這麼些說辭來汙蔑微臣呢?”
“汙蔑麼?”
安陵容反唇相譏,繼續問道“那麼既然文太醫你這麼厲害,這會兒能聞得出來芸常在身上有用過麝香的痕跡。”
“那麼為什麼當初在景仁宮,芸常在把香粉盒子拿出來的時候,文太醫你沒有發現呢?”
“這,能不能算是你的疏忽?要是你早就發現有問題,是不是芸常在也不至於有今日要燒艾保胎的時候了?”
文太醫麵紅耳赤!
沒想到,他的理由,在安陵容麵前,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柔妃!”
皇後大約是聽不下去了,亦或是怕安陵容再這樣“伶牙俐齒”下去文太醫支撐不住,會說出些什麼不該說的話露餡兒。
“本宮自頭風發作後,整日喝藥。想來寢殿裡藥味太濃,掩蓋住了芸常在身上香粉的味道,文太醫這才沒能及時發現。”
皇後沉著臉,繼續道“更何況,那香粉是你送給芸常在的。難道關鍵不是應該在你身上麼?本宮倒想知道,你要如何解釋!”
“這件事不是臣妾做的。”
安陵容抬頭,掃了皇後一眼,視線落在皇上身上,鄭重道“臣妾不會用這種手段害芸常在的。”
太蠢了。
往自己做的東西裡頭下麝香害芸常在的孩子,這不是和齊妃那時候差不多麼?
“朕相信你。”
皇上倒是相信安陵容的“人品”,隻是事實擺在眼前,皇上仍是頓了頓,道“但,這件事究竟如何,還要再查才知道。”
意思就是,仍然不能排除安陵容的嫌疑了。
這便是皇上的相信麼?
安陵容早知皇上涼薄,這時索性撇過頭不再看皇上,還好她對皇上從未抱有希望,此刻也不至於覺得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