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婉一邊自顧自的梳發,一邊淡淡道,“她自然是要去搏一搏的,今兒費儘了心思妝扮,又花了重金買了消息,成本已然不少,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總歸皇上今夜獨宿,在她看來還是有一線機會的。”
翠竹一邊點香一邊輕聲道,“她今天穿的那樣單薄,又在養心殿外等了那麼久,估摸著要受寒,臨近冬日,今天她又惹惱了皇上,這個冬天儲秀宮怕是要不好過了。”
“那也是她咎由自取,她整日裡在主子麵前裝天真背地裡卻想害小主,這次最好讓她好好長長教訓,也算給小主出氣了。”秋菊解氣道,她早就看宋玉瑩不順眼了,如今她倒黴,她簡直開心死了。
沈靜婉不置可否,她不是聖母,對彆人沒有那所謂的同情心,更何況,這個人之前還想置自己於死地,如今她沒有明麵上再去踩她一腳,已經算是仁慈了。
養心殿內。
明玄批複完折子,心裡的酸澀還在,以往他失意時,總會用政務來麻痹自己,今兒不知怎麼了,或許是宋玉瑩沒眼色的行徑更加挑起了他的煩躁。
也或許是他一直過不去心中的那道坎,每每看著太後和瑞王母子情深的樣子,心裡都會酸澀的難受。
如今他已然是九五之尊,受萬人敬仰,可是沒人知道,自小缺失的母愛成為他心中揮之不去的芥蒂。
他總是忍不住去和瑞王對比,明明最後坐上皇位的是自己,明明自己更優秀,可為什麼,太後眼裡更多的還是瑞王?她從未用看瑞王的眼神看過自己。
如同今日,瑞王已然及冠,太後依舊無視規矩,讓瑞王留宿壽康宮。
對瑞王,她更多的是疼愛,而對自己更多的是管教甚至是乾涉,那個純妃,嗬嗬,又一個左家女,這次竟然都不未曾問過他一句,便直接把人帶回了宮,還親封了純妃。
很多時候,自己都分不清,太後對自己偶爾流露出的那一絲母愛是不是也是為了更好的乾涉自己。
“常良。”
“奴才在。”
“更衣,朕出去走走。”
“皇上,如今天氣漸冷,這夜深露重的”常良忍不住擔憂,但是對上明玄那冷冽的眼神,後麵的話又咽了回去。
夜晚的長街不同於白日的熱鬨,加之臨近入冬的緣故,平添了幾分蕭瑟,明玄走在長街上,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沈靜婉的臉。
那個人曾許願希望自己永遠快樂,她那樣滿心滿眼的看著自己,不摻雜任何雜質,這一刻,明玄突然很想見沈靜婉,很需要沈靜婉。
在沈靜婉那兒,他是放鬆的,或許他可以把腦海中那些不好的回憶暫且忘記。
想著,明玄便直奔了承乾宮。
常良在身後瞧著,心裡對沈靜婉的敬服多了一分,要知道這幾年家宴當天明玄都會獨宿已然成為人儘皆知的不成文的規定。
但恐怕今日過後,一切都會變了,他自幼服侍明玄,怎會不知道他心裡的苦,隻是礙於身份,他不敢說也不能說,隻得伺候明玄的時候儘心些,再儘心些。
若是,這位婉貴人可以安撫到皇上,自己也會感謝她的。
而承乾宮這邊,進喜剛要落鎖,便見宮門被一道大力推開。
“常公公?”
進喜驚訝道。隨即看到了常良身後的明玄,忙跪下行禮,“奴才給皇上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