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玄話畢,沈靜婉有些發愣,整個人陷入了短暫的失神狀態,明玄的話深深觸動了她的心,令她一時間不知所措,她能夠清楚地感受到明玄字裡行間流露出的深情厚意,那真摯的情感仿佛要將她融化。然而,麵對這份突如其來的愛意,她的內心卻如同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她們身份並不相配,曾經,她也幻想過若是自己嫁入皇室後,是不是便可不再受白氏和沈靜冰的欺辱,但是,她很快也意識到了,正如白氏毫不留情地譏諷那般,她隻是一個卑微的庶女,哪裡會配得上明玄呢,若是做妾,她寧願不嫁。
這些年來,在侯府裡被人漠視、冷落甚至欺辱的痛苦經曆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頭,成為了一道難以愈合的傷疤。
妾終究不是妻,若是她做妾,她不敢想,若是運氣好,遇到一個良善的主母或許日子還能好過一些,但若是運氣差她看了一眼明玄,眼前的這個男子真的能保護自己一生一世嗎?
世間常言“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弛,愛弛則恩絕。”歲月如梭,容顏易老,當青春不再,美貌消逝之時,他是否還會一如既往地愛著自己,保護自己呢?沈靜婉心中充滿了不安,她實在不敢輕易地將自己的一生全部寄托在這個男人身上。
相比之下,她倒寧願嫁給一普通男子為正妻,不屈居於她人之下,或許日子會清貧了些,但是她早已習慣缺東少西的生活,對於身外之物,她並無太高的要求。隻求,在後院能活的自在些,不被人拿捏擺布。
遲疑良久之後,她輕啟朱唇,語氣緩緩道“多謝王爺厚愛,隻是……”話語至此,她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接下來該如何措辭。稍頃,她再次開口,接著說道,“你我二人身份懸殊,小女自知身份卑微,不敢攀附王爺。”
明玄蹙著眉,看著眼前的女子,又見沈靜婉繼續道,“小女不願做妾的。”
聽聞此言,明玄先是微微一愣,隨即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他也明白沈靜婉在擔憂什麼,坦誠來講,上一世的他,定是不願娶一個對自己毫無助力的庶女為正妻的,但,今時不同往日,沈靜婉是他最愛的女子,他愛她,無關出身,僅僅因為她就是她而已。
“沈小姐怎知我想要你做妾?”明玄反問道,眼底滿是笑意。
沈靜婉微微一怔,很是不解的看著明玄,她不懂為何明玄會如此問,她這樣的出身若是嫁入皇室,不做妾的話,難道是做王府的正妃嗎?
刹那間,她被自己腦海中突然冒出的這個念頭嚇得不輕,心臟不由自主地砰砰亂跳起來。她再次望向明玄時,發現對方那雙含笑的眼眸正深深地凝視著自己,那目光猶如春日暖陽般溫暖而柔和,她不禁感到一陣恍惚
她嘴唇微微顫抖著,遲疑了許久才終於艱難地開口說道“我……王爺……”話語到了嘴邊卻又變得結結巴巴,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應該說些什麼來回應明玄。
明玄緩緩起身,走到沈靜婉身邊,輕輕半蹲下來,與她麵對麵近距離對視著,此刻兩人之間的距離如此之近,以至於沈靜婉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明玄身上散發出來的獨特氣息和那熾熱的目光。
明玄看著沈靜婉,儘管內心深處有一股強烈的衝動驅使著他將沈靜婉緊緊擁入懷中,但他還是憑借著強大的意誌力克製住了這種欲望,他看著沈靜婉柔聲道,“我喜歡你,這份喜歡絕非一時興起。我已下定決心要娶你為我的正妻,而非妾侍。”
聽到這句話後,沈靜婉整個人都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著麵前的明玄,雙頰瞬間如熟透的蘋果一般漲得通紅,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點什麼,但又不知該說什麼,最終還是一個字也沒能說出口。
“沈小姐在我眼裡是這世間最美好的女子,足以配得上這世間所有的美好,所以,無須擔心出身,我自會解決。如今,我隻想問一句,沈小姐對我,是何種感覺?不知我,能否配得上沈小姐?”明玄的眼裡滿是情意,聲音溫潤,仿佛能融化沈靜婉的心一般。
沉默良久之後,沈靜婉方才朱唇輕啟,聲若蚊蠅般地輕聲說道“王爺您文韜武略皆備、才華橫溢,定當是女子們夢寐以求的如意郎君。”話音落下,她微微低垂著頭,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
明玄微微一笑,自然明白沈靜婉話裡的意思,她願意嫁給自己,但若是說愛,大概是沒有的,或者說還不足夠,畢竟,他們才剛剛相識沒多久,不過,他不怕,他有的是時間,這一世,他們還有一生的時間,他會一直嗬護她,保護她,愛重她,他相信,終有一天,他可以打動沈靜婉的心,他可以等,等到沈靜婉重新愛上他的那一天。
想到此處,明玄的目光變得愈發柔和起來,他柔聲道“能得到沈小姐如此讚譽,我已是心滿意足。好了,夜色漸深,時辰也不早了,我不便再多做叨擾,沈小姐早些安歇吧。”言罷,明玄匆匆轉身離去,腳步顯得有些倉促,他怕自己再在這兒待下去,會控製不住自己。
如今麵對沈靜婉,他一直都在竭儘全力地壓抑著內心深處洶湧澎湃的衝動與欲望。他怕他會不小心做出驚擾到她的事情,他不想傷害她,她還小,再等一等,等她及笄,他定會風風光光的娶她過門。
蓮兒看著明玄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口,小跑著進了屋,滿臉都洋溢著難以掩飾的欣喜之情。
她衝到沈靜婉麵前,語氣急切又興奮,“小姐,靖王爺定是喜歡您,不然怎麼會費儘心思還說服了老爺送您來這兒清修而且,還把這個院子布置的如此奢華雅致,定是費了許多心思的,靖王爺待您真好,您可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呀。”
畢竟,隻有沈靜婉入了王府,她才能有更多的機會接近明玄,所以,這何止是沈靜婉一個人的機會呢,更是她的機會,她一定要牢牢把握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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