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沈南月沒有開車。
她一路低著頭看手機,回複著小七的話“小七,繼續監視陳暮,還有陳婷。”
“知道了月月姐。”
沈南月放下手機,沒來由地感到疲憊。
身累,心也累。
周遇深偏頭看她一眼,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她剛剛含淚的模樣。
心頭酸疼得厲害。
他抿唇,故作漫不經心地問道“安安是你什麼人?”
沈南月身子一僵,下意識警惕。
可周遇深身上清洌溫潤的檀香蔓延在車廂內,想到什麼,她的心思逐漸平靜下來。
“安安是我異父異母的妹妹。”
她輕啟朱唇,聲音如小溪流一般緩緩淌過。
周遇深本以為她不會回答,聽到她坦誠相待,他倒是有些意外。
“我爸去世前,安安是他們從孤兒院領養的孩子,我和安安從小一起長大,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關係卻跟親姐妹無異。”
“後來我爸去世,我媽另嫁,為了不影響我媽的幸福生活,安安就自己搬出去單獨住。三年前,安安不小心惹上一群窮凶極惡之人,我去救她,反而差點落入他們的手中。再醒來時,我得救了,安安卻沒了下落。”
提到當初,沈南月眼中難掩悲傷。
當初在漫天火光之下,她隱約聽見安安尖叫呼喊的聲音。
每每想到這裡,她都覺得心間難以抑製地蔓延著難受和懊悔。
周遇深蹙眉,三年前。
他失去的那段記憶,也是在三年前。
三年,真是一個不吉利的數字。
“你是怎麼確定安安在陳暮那裡的。”他問道。
沈南月這才回頭看他,見他目光悠悠地落在前方,好似真的隻是隨口一問。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陳暮的妹妹有血友病,她血型特殊,剛好和安安是一個血型,這些年她發病,卻從未擔心過血源。”
“而且,我在陳家看到過我妹妹的畫作。”
周遇深了然。
也就是說,安安可能在做陳暮妹妹的移動血庫。
“上次你拍的那幅畫,不會是你妹妹的吧?”
那麼在乎,眼神都流露著懷念,當時他心裡就覺得不對勁。
沈南月點點頭。
靠坐在座椅上,她微微歎了口氣,故作輕鬆的開口,不知是要逃避這個話題,還是要安慰自己。
“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放棄尋找安安。”
“我可以幫你。”
沈南月唇邊含了一抹笑意,輕聲回答周遇深的話“謝謝你的好意,但這裡麵的水太深了,你還是安安分分守好你打工人的身份吧。”
周遇深還想說什麼,被沈南月打斷“我有點困了,眯一會兒,到了再叫我。”
周遇深隻好閉嘴。
沈南月閉著眼,倒不是真困。
現在她心事重重,腦子活躍,即便疲乏也根本沒有睡意。
她不過是找個借口避開周遇深的話而已。
安安的失蹤與陳家有關,也與那群凶惡之徒有關,那麼陳家和那群凶惡之徒的關係又是怎樣的?
她好歹是豐城沈家的千金,手裡頭有點小錢,有點人脈。
可周遇深不同,他不過是個兢兢業業打工的普通人,牽連進這些事裡麵,會被啃得連骨頭渣滓都不剩。
她告訴周遇深這些事,隻是想讓他了解她一點。
但是她也不會讓他過多參與到這件事裡麵。
車輛一路疾馳,很快停到了沈家彆墅門口。
剛停車,沈南月就睜了眼“有點口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