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內被沉默彌漫。
陳暮話說出口，就察覺到沈南月看過來的視線。
一瞬間，他有一種曾經的醜事在心愛的人麵前暴露的令人尷尬且害怕地感覺。
沈南月看著他的目光波瀾不驚，也不帶半點情感。
但陳暮總覺得那眼神莫名帶著失望、厭惡、還有令他無法忍受的恨意。
“月月，你彆這樣看我……”
沈南月蹙眉有些疑惑，她怎麼看他了？
陳暮臉色更加難看，幾近透明的慘白，眼中充斥著慌亂。
在沈南月疑惑的注視下，他竟起身直接跑離了餐廳！
“陳暮？”
沈南月起身喊他，他卻沒聽到似的，一路跑出了餐廳。
周遇深看著陳暮的背影，麵上雖依舊沒有表情，但墨瞳中折射出的涼意卻無法掩飾。
“他好像受了刺激。”
沈南月想要離開卡座，周遇深坐在外麵，大腿一伸，完完全全擋住她的去路。
“就這麼讓他跑，容易出事。”
她雖不喜陳暮，但也沒想過要他死。
她想要拉開周遇深，卻被他反手握住手腕，重新按回了卡座上。
“他沒事，有人跟著。”
沈南月疑惑地看他。
周遇深解釋，“我們來飯店的路上，一路有陳家的人跟著，陳家怎麼可能會讓他出事。”
沈南月這才放下了心，安之若素地坐回原位。
她看向周遇深稍顯陰鬱的臉，“你……”
想要問他媽的事情，但開口時她就退縮了。
她現在既不是周遇深的妻子，也不是他的朋友。
已經沒有立場去問他這些事了。
“我母親被我父親養在京城的城郊之外，我自小跟著母親一起生活。”
沈南月沒有問，周遇深卻自顧自地解釋起來。
她微微怔愣，沒有打斷他說話。
“九歲那年，我母親出門散步，遇到了被綁架的陳暮，她悄悄跟了上去，在一棟廢棄大樓裡，她救下陳暮，卻被綁架陳暮的同夥發現，為了保護陳暮，我母親死在那群人手上，我與保鏢趕過去的時候，就看到我母親躺在一灘血水上，早沒了氣息。”
沈南月心臟一緊。
周遇深的語調非常平和，好像隻是在說彆人的故事一樣。
但沈南月能感受到他內心難以湮滅的難過與懊惱。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周遇深原本握著沈南月手腕的手，漸漸往下，將她整個小手攏入自己的大掌之中。
溫度交換之間，他心中點點升起的焦躁瞬間被撫平。
沈南月指尖微動，卻沒有掙紮，就這樣靜靜看著他。
“那群綁匪沒有被抓住，陳暮被陳家帶走之後，陳家眾人既沒有追擊綁匪，也沒有對我母親道一聲謝。”
沈南月蹙眉，“所以你覺得那群綁匪，跟陳家有不菲的關係，又或者說，是陳家的夥伴？”
否則以陳天明的性格，自家兒子都被綁架了，怎麼可能就這樣不了了之？
周遇深這才偏頭看她，唇邊終於扯出一抹真心的笑意。
“聰明。”
熨帖在唇邊的兩個字，帶著周遇深的溫度，落進她的耳膜中。
沈南月覺得耳朵有點發燙。
手下意識地往回縮。
周遇深沒有阻止。
隻是在沈南月的手離開他的掌心時，他不由自主地微攏一下。
“看陳暮的樣子，是知道那群綁匪的下落，我們就從他身上下手就行。”
周遇深偏頭看她，目光中帶著幾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