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內門長老沒有顯露出怒意，反而透出一種輕快，像是放下了什麼重擔。
趙長山覺得奇怪，但很快發現這副神態熟悉無比，在小時候，他曾數次見到過——無賴編排謠言時，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梁無良當然不是無賴，但他此刻的想法，也許比最無賴的無賴還要無賴和卑鄙。
這是趙長山不願意去揣度的，也沒必要，他現在想的是，自己到底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好了，今天辛苦你了，你先……”
半晌後，梁無良開口了，可話還沒說完，一名內門弟子就急衝衝奔了過來。
“長老，不好了！”
內門弟子神色焦急。
“怎麼了，這麼沒有禮數？”
梁無良眉頭一蹙，有些不快。
內門弟子瞧了一眼趙長山，然後靠在梁無良耳邊，輕聲說了一些話。
“什麼？”
梁無良忽地雙目睜大，震驚和怒氣同時出現，甚至語氣中還夾雜著一絲悲傷。
“吳長老正在天霄殿等您，說要商量善後的事情。”
內門弟子接著說道。
聞言，梁無良不顧什麼禮數，急匆匆就奔出地牢，化作一團虹光，朝著天霄殿飛去。
內門弟子見狀，也急忙奔出，很快不見蹤跡。
地牢中隻剩下茫然的趙長山。
……
……
天霄殿中。
看著坐在眼前的吳雲舟，顧歡有些緊張，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天霄山真正的強者，明明看上去隻是個平平無奇的老頭，卻總有一股強大威壓隱約透出。
像是一柄極其鋒利的寶劍，就算藏在鞘中，也難掩鋒芒。
“怎麼了？你看上去有點緊張。”
吳雲舟開口，聲音和尋常老頭沒什麼兩樣。
“弟子不是緊張，就是有些疑惑。”顧歡拱手行禮，“為何要把我專門召到天霄殿？”
吳雲舟眼睛稍稍眯起，“沒什麼，就是想問你，真的是你殺了他們兩個嗎，你有些天賦，可不過吸氣九層，居然能殺死兩個築基？”
“即使他們不是全盛力量，也過分超出了我的認知。”
長老笑看向眼前的弟子，神色中有一抹試探的色彩。
顧歡對此早有準備，將自己的想好的話術搬出，“我是偷襲得手，他們兩個當時正在爭吵，應該大意了。”
吳雲舟摸摸臉頰，表情不知道是信服還是懷疑，“真的？你用的什麼法術？”
“火刃術。”
顧歡回答道，臉色平常。
吳雲舟頓了一陣，有些無奈道，“屍體被突然爆發的銅河淹沒，隻找到幾個法器碎片，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不過，我也不得不信。”
顧歡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這時候保持沉默比較有利。
“是誰，是誰殺了我的紀兒？”
忽地，殿外傳來一聲暴喝，緊接著，一道遁光飛入。
一位老者落於殿中。
顧歡覺得他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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