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7月大捷之後,貝貝爸的表現,生動體現出了四個字“窮人乍富”。
第二天正好是媽媽月結加班的日子,爸爸神氣活現地帶著小區活動小組來到了自己家。五六個中老年男人圍坐在大房間裡。老爸得意地開始每人發了一支煙。
“喲。老李,今天不是大前門了?升級到利群了?像樣子的。”
老爸炫耀地在飯桌上擺上了他從熟食店買來的大魚大肉,嘴裡叼著煙說,“今天我老婆要加班的。你們放開吃,彆拘束啊。哈哈哈哈。”
然後就開始扯著嗓子喊女兒,“貝貝,吃飯了,出來和幾個叔叔伯伯打打招呼!”
貝貝那是一臉的不情願呀。大房間裡地方本來就不大,還到處都是老爸外麵撿來的“寶貝”。
現在這幾個老男人一坐,哪裡有她坐的地方呀。關鍵是,整個房間,在幾隻煙囪的同時努力下,已經如同仙境了。燈光下,都出現丁達爾現象了。
貝貝努力克製自己的表情,儘量心平氣和地和大人們都打過了招呼,然後客氣地說,“叔叔伯伯們,你們吃好喝好。我們家地方小,我就挑點吃的到我自己房間裡吃了。你們隨意哈。”
說著,每樣菜都弄了些,然後火速逃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打開窗戶,把電扇開到最大檔,這才出了口氣,總算能呼吸到清新空氣了。
“哎,好家夥,剛表揚老爸幾句,這家夥就開始抖起來了。等老媽回來估計兩人又得一陣狂風暴雨。彆說孩子難教,老爸也不好帶呀。”
果不其然,等到了九點,媽媽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想吃口熱飯的時候,看到家裡全是老爸的酒肉朋友。有幾個已經有點喝得上頭了,她這個火氣自然是直衝天靈蓋。但為了老爸的麵子,她還硬是忍住了。隻是壓著聲音說了句,“老李!九點了,大家也都累了,再晚回家,人家家裡人要生氣了。”
這裡麵有一兩個腦子還算清醒的,馬上明白意思了,笑著點點頭說了句,“喲,阿嫂好,我們就好了,馬上就走。”
五分鐘後,有幾個人就陸陸續續告辭了,可還有最後一個老光棍,趴在那裡拉著爸爸吹牛,人已經半醉了。
貝貝馬上出來,給老媽撐腰,一個勁地向老爸使眼色。終於,老爸在母女兩人的火線逼視下,投降了。扶著老光棍說,“老於,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說著就拉著那人出了門。
等他們一出去,貝貝趕緊把吊扇開到最大檔,一頓狂扇。
今天大表哥也沒上來,現在每個月月底媽媽加班的時候,都是她直接把發貨單送到大表哥家的。所以現在就隻剩下貝貝和媽媽兩人了。貝貝媽一邊和貝貝收拾桌子上的殘局,一邊委屈地掉眼淚。“你爸這個人怎麼永遠都不像個樣子。我以為總算家裡有錢了,可以開心幾天了。結果還沒過上有錢人的好日子,倒是學上了有錢人的壞習慣了。我加班那麼晚回來,連口熱飯都吃不上,還要馬上收拾這一屋子的垃圾。”
貝貝連忙跑回房間,端著一隻裝著各種菜色的碗就出來了,“媽,你彆難過,飯在電飯鍋裡應該還熱著,我特地剛才去按了保溫按鈕了。菜我也給你留好了。”
看到這樣,媽媽哭得更厲害了,抱住貝貝,揉著她的頭說,“嗯,還是我女兒好,我的貝貝真乖!”
貝貝連忙拍著媽媽的背安慰她,“媽,你也彆太難過了。一個人成年了,要改變他基本已經不可能了。我們隻能自己想開點。儘量讓自己開心點。等下爸爸回來,我們兩個一起對付他,給他點壓力,讓他以後不許再這樣了。”
媽媽忍住了難受,點了點頭說,“好,我們等下一起罵他!”
等桌子收拾乾淨,媽媽總算有地方吃飯了。可沒多久,老爸就開心地哼著小曲回來了。
看他樂不可支的樣子,今天算是讓他裝到位了。
媽媽沉著臉,低氣壓地問,“你今天開心了?”
老爸還不知道大氣候不對了,仍然笑嘻嘻地說,“今天開心呀。他們沒有一個不服我的。以前叫我小李,現在都喊我李老板,李總,李經理。哈哈哈。”
貝貝媽今天火大了,直接把碗往桌子上一扔,吼著說,“你舒服了?你有麵子了?你有這些兄弟以後,那你老婆你女兒呢?李老板是不是準備都不要了?”
貝貝爸被老婆這麼一吼直接懵掉了。
貝貝媽邊說,邊哭,
“我今天加班很累的。我也不想你幫什麼忙,也不求你山珍海味地伺候我,我就想回來到家能吃到頓熱飯!結果呢?一到家,地上都是鞋印子,房間裡都是煙味,地板上,桌子上各種垃圾,家裡都是外麵的男人。這也就算了。我看到女兒的飯都是在自己書桌上吃的。我回到家,你給我留菜留飯了嗎?是不是準備把你們幾個臭男人吃剩下的冷菜冷飯給我吃?要不是女兒,我連口熱飯都吃不上!
你想想我嫁給你以後,得到了什麼?天天節衣縮食,勤儉度日,好不容易省下一點錢,你隨隨便便就借給你家裡人。總算這兩天錢掙得多了,想著熬到頭了。結果呢?你開心我不管,可是你連老婆孩子的飯都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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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我告訴你,我平時都順著你,但人總要有個限度的。你今天選,到底要我們倆還是要你的兄弟!”
貝貝爸本來酒喝多了,腦子處於半清醒狀態,老婆平時什麼事情也都好說話,今天這樣難得發了次火,果然嚇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