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後,那蓮花台上多了一個貴妃椅,元盛井就躺在上麵,四周的紗簾都被放下來,朦朦朧朧的讓人看不清台上的人。
這也是此時還是白天,等到了晚上,醉歡樓的燈都點亮後,這蓮花台上的紗簾上,就能映出裡麵舞姬的曼妙身姿。
而台下花池四周,一個打扮素雅的姑娘抱著琴,仰頭看著鳩占鵲巢的元盛井,有些不知所措。
孟猛隔著紗簾指了指台下的空地“你就在這裡彈奏。”
“是。”素雅姑娘雖然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不過她也不在意,
等龜奴給她抬來琴桌擺放好後,她才坐下開始彈琴。
元盛井側臥在貴妃椅上,賈旭給他打扇,孟猛給他沏茶。
台下姑娘才彈了幾個音,便被元盛井叫了“停。”
素雅姑娘不明所以地停下,仰頭看向元盛井。“那些耳熟能詳的就不用了,其他的都行。”元盛井可沒有忘記自己是來練習聽曲的。
“不知公子想聽什麼曲子?”
“隻要彈的是小爺沒聽過的曲子,就有賞。”
“是。”素雅姑娘明白了元盛井的意思“不知公子可聽過《春曉吟》?”
“不曾。”
素雅姑娘略一調整便彈奏了起來,一連彈了三首元盛井未聽過的,便收到了三兩銀子的賞。
此時,已經有姑娘陸陸續續地醒來,聽到這邊的熱鬨來圍觀。
看到一首曲子一兩銀子,其他什麼都不用做,有些姑娘便很是心動,也紛紛抱著琴來。
素雅姑娘見已經有人抱著琴來了,等第四首彈奏完,便起身領賞退下。
第二個姑娘坐到琴桌前,聽完孟猛說明規則,便也開始彈奏。
但古琴曲長短不一,短的不足一盞茶,但長的足有一炷香。
這樣下去也不行,效率太低。
元盛井居高臨下地環視四周,果然看到已經有早起的姑娘在排隊了。
“給這兩邊再擺兩張琴桌,讓她們一起彈。”
“啊?”賈旭震驚“可這樣您還能聽清嗎?”
“可以。”元盛井點點頭“不然這一晚上不睡,我也聽不了多少首。”
“是。”孟猛已經領命去落實了,他無條件相信元盛井的能力。
今日路過醉歡樓的人,也覺得很是詫異,平日隻有夜裡才會傳出靡靡之音的樓裡,今日竟從中午就開始熱鬨。
不出一個時辰,就有那消息靈通的人聞訊而來,想要湊熱鬨。
但因為元盛井並不想被人打擾自己的正事,所以將醉歡樓包了,清露自然也不會拂了元盛井的麵子,所以隻能站在門外親自給那些有身份的常客解釋。
整整一下午,好話說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沒有讓人硬闖進來,擾了元盛井的雅興。
但因為元盛井的要求很奇葩,隻聽自己沒聽過的曲子,重複的都不行。
一開始,還有姑娘不信邪,覺得三個人各彈各的,元盛井怎麼可能分得清這些樂聲,還能聽出有沒有重複的。
所以她就彈了一首重複的,想要魚目混珠。
但沒成想,她才奏了幾個音,就被元盛井指了出來。
詫異的可不止是這姑娘一位,而是在場的所有人。
要知道,再好聽的樂聲也經不住疊在一起,仙樂都變成魔音了。
然而元盛井就仿佛聽不見這魔音一般,在蓮花台上該吃吃、該喝喝,好不愜意自在。
若不是他能一下指出那姑娘彈的曲子重了,眾人都要以為他是在裝了。
等到夜色四合,華燈初上時,樓裡的姑娘們已經黔驢技窮了。
眼看就要沒有可彈的曲子了,賈旭靈機一動,便讓清露去接其他樓裡的姑娘們來。
清露一開始還麵露難色,但當孟猛拿出銀票後,立即拍著自己的胸口道“幾位爺放心,我保證給你們辦妥。”
原本元盛井在樓裡的所作所為,外麵並不清楚,隻知道是有位貴人將醉歡樓包下了。
如今清露要去其他花樓給元盛井請善琴曲的姑娘,那他在醉歡樓的消息可就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