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寧瑤卻知道，古長生要多走人間是有原因的。
誠如當初寧瑤與古長生在茅屋中的那場對話。
或許隻有寧瑤能看出來，古長生的心田早已枯朽。
在很多時候，古長生對任何事物都沒有想法。
他就像是不屬於歲月長河的人，站在光陰之上，俯瞰著人世間的種種。
一切事物，似乎都無法激起他半點情緒。
即便寧瑤看到過古長生時常做出一些憨傻的事情，說一些看似愚蠢的話語。
寧瑤知道，那是古長生在修補自己乾枯的心田。
寧瑤永遠記得古長生跟她說的那句話。
“因為我們的心臟都在跳動。”
“心。”
“會告訴你一切答案。”
恰巧寧瑤就能看到這些東西。
所以出現在古長生身上任何一切不合理的行為，在寧瑤這裡，其實都是合理的。
“你最近一直在看我的心。”
古長生沒有急著離開，輕聲開口道。
寧瑤螓首輕點，並未否認。
古長生微微一笑道：“你比紅璃姐姐更心細，但其實不用一直看我，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不太一樣。”
寧瑤柔聲道：“無妨，心告訴了我答案。”
古長生扭頭看向寧瑤，詫異道：“這就會用了？”
寧瑤回以溫柔一笑：“你教得好。”
話音落地。
兩人消失在原地。
當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在一座城池外。
一到此地，寧瑤便忍不住微微挑眉。
不知為何，此地有著一股莫名的壓抑感，讓人很不舒服。
兩人的現身，並未引起半點波動。
這自然是古長生的手段。
“走吧。”
古長生邁步而行。
寧瑤緊隨其後。
臨近城池，排起了長隊。
前方不時便有守城官兵的喝罵聲。
由於古長生的原因，寧瑤並未用神識去感知此地，但大抵還是能看出來，這座城池中大部分人都是凡人。
隻有少數修士，也隻是下五境的修士。
官兵之中大多數也是凡人。
想來是東域某個偏僻的凡間王朝。
“進城之後，用雙眼看，不許用你的心眼通看。”
古長生緩聲說道。
“哦。”
寧瑤老老實實收起自己的神通。
很快便要排到兩人。
這時卻出了點問題。
排在兩人前麵的，是一位佝僂老人，推著一個獨輪車，上麵裝著糧食。
老人被守城官兵刁難，非要索取一半的糧食。
老人苦苦哀求，因為這些糧食是他從山村帶來救濟城中的女兒女婿。
可官兵卻不管這麼多，扣下一半的糧食後，推搡著老人，讓其趕緊進去，否則就以擾亂秩序扣押。
老人無奈前行，暗暗抹淚。
寧瑤看到那一幕，忍不住想出手相助，卻被古長生不動聲色攔下。
寧瑤雖然不解，但還是忍了下來。
兩人交付入城稅後，安然入城。
古長生帶著寧瑤，跟在老人身後進入人流。
沒過多久，老人將獨輪車上的糧食賣給了糧店，拿著換取的銅錢，腳步都變得輕快了許多。
寧瑤有些疑惑，這不是給他女兒女婿的嘛？
古長生微微一笑，示意繼續看。
老人七彎八拐，來到一處小胡同，露出了一絲淫笑。
“小美人兒，我來啦！”
寧瑤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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