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輝很慶幸,孫勝並沒有因黃廠長的泄露而要求去看一看鐵礦場。
反而是對煉鐵廠的改建和投資非常感興趣。
兩人從臨水村回到清州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可孫勝卻並沒有想回到酒店休息的意思,反而請李輝帶著他去附近的酒吧轉轉。
李輝在世俗意義上講其實算是個慫人,尤其是他家裡從小到大的教育就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不能去。
而酒吧夜店這種地方,對他來說幾乎可以和不三不四畫上等號。
可孫勝想去,自己作為東道主也不能駁了他的麵子。
這就像是他大學時第一次學抽煙一樣,表麵抵觸著,可心裡卻想要嘗試。
於是他便會開始給自己找借口,比如設想自己進了社會之後,領導讓給自己煙,那麼就不能以不會來拒絕。或者說同事都是抽煙的人,那麼不抽就會被說是不合群。
世界很大,群體很多,於是人們就總是為自己的主觀選擇來尋找客觀的借口。
李輝剛進酒吧的時候,忽然發現這個地方和自己想象得並不一樣。
輕柔的爵士樂代替了印象中引發心臟病的激烈舞曲,安靜飲酒的人們或單或雙、或坐或站、或獨酌或輕談,看上去隻是為了來這裡消除一天工作的疲憊。
何勝似乎經常來這種地方,畢竟一個海歸留學範兒的投資總監,沒點洋愛好都不符合他的身份。
兩人在吧台坐定,李輝很明顯有些不適應。
何勝也沒點那些稀奇古怪的雞尾酒,而是分彆要了兩瓶小啤酒一起喝。
“李副科長,你結婚了嗎?”
何勝這話問得讓李輝一愣,畢竟他開著寶馬車在龍翔集團接陸小娜的時候,不少人都應該看到了。
“還沒有,我和貴公司銷售部的陸小姐是男女朋友。”
李輝這麼回答,無非就是想提醒何勝彆揣著明白裝糊塗。
“啊,嗬嗬,對對。那天你在我們集團大樓下麵接她下班。”
何勝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在李輝看來有些不懷好意。
“怎麼?看何總監這笑容,似乎知道什麼我不知道的內幕?”
“不不,你誤會了。其實是因為我們公司裡不少男青年對陸小姐有意思。所以那天看到你出現,全都托我來問問你的底細。”
李輝沒想到對方竟忽然坦誠起來了。
倆人互相對視後,都哈哈笑了起來,並提起酒瓶碰了一下。
“李副科長對女人怎麼看?額,休閒時間問點私人話題,如果您介意的話,可以不回答。”
李輝知道,無論如何自己和何勝現在都是甲方和乙方。甲方的好奇如果沒觸碰到底線,其實乙方都需要進行回應,這樣才能表現得禮貌。
“我從來不覺得男女平等能實現。”
李輝很少這麼哲學,但和一個體製內的乾部討論哲學,任誰都會敗下陣來。
“為什麼?難道現在的世界上允許女權的存在不是向著平等在努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