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貪官,即便是抄家滅族,對他也是輕饒了!”襄苧憤怒地握緊拳頭。
顧雲笙對此深表讚同。
楚止陌隨手撿起一錠銀子,上麵刻有的標記顯示,這是國庫下撥的賑災銀。
證據確鑿,章禮驍要倒大黴了。
當他們從地窖中走出時,夜幕已經降臨,襄苧瞥見鍋中焦黑的菜肴,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餓了。
“主子,我們該如何行動?”驚塵謹慎地詢問。
楚止陌目光如炬,凝視著盧嬸,沉聲吩咐“你親自領人守在此地,備好文房四寶,讓她陳述罪狀並簽字畫押,隻待章禮驍自投羅網,一舉擒獲,證據確鑿。”
府尹府,那是章禮驍的勢力範圍,官差侍衛或許早已被他籠絡,若正麵交鋒,必然耗費極大心力,且風險重重。
采取守株待兔之計,顯然更為省力。
“遵命。”驚塵肅然回應。
章雯茵滿臉疑惑地詢問“那麼此刻我們該做些什麼?返回府尹府嗎?”
“不如找個酒樓用膳。”楚止陌轉眸望向顧雲笙,詢問她是否已用過餐。
顧雲笙輕輕搖頭。
於是,眾人就近尋了一家酒樓,一同入座。
在雅間等待菜肴之際,章雯茵為了緩解氣氛,主動與顧雲笙交談。
得知章雯茵竟是章禮驍的嫡親侄女,顧雲笙不禁驚詫萬分。
“章姑娘心懷仁慈,恪守正義,實在讓人敬仰。”
一個深居閨閣的女子,竟然能為了臨安府的百姓挺身而出,大義滅親,顧雲笙心中充滿了敬佩。
章雯茵聽聞此言,笑了出來,卻帶著幾分羞愧地說“我並非那麼崇高,隻是為了自保而已。”
顧雲笙顯得有些困惑。
章雯茵輕歎一聲,緩緩道出了她的故事。
她的父母早逝,章禮驍為了貪圖她家的財富,便將她接到身邊撫養。
在外人看來,這似乎是大義凜然的行為,但隻有章雯茵自己清楚章禮驍的真麵目。
可惜她年幼,章禮驍又身居官職,她隻能默默忍受,漸漸長大。
然而,即使歲月流逝,她又如何呢?她終究隻是一個弱質女流,而章禮驍的權勢卻愈發膨脹,甚至與巡撫結成了同盟。
“在我叔父眼中,我過去是個累贅,如今卻成了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如果我不為自己謀求一條生路,待王爺離去之後,我將被他送往江南巡撫的身邊。”
“你知道那位巡撫的年紀和長相嗎?”
章雯茵微笑著對顧雲笙描述“他就像一頭油膩的烤豬。”
顧雲笙注意到她眼角泛著濕潤,話語中帶著一絲哽咽,頓時明白她也是一個命運多舛的人。
“我舉目無親,對顧姑娘你心有靈犀,可能話說得多了些,請不要在意。”章雯茵深吸一口氣,努力壓製住內心的波動。
顧雲笙輕輕搖頭,溫言安慰“你再堅持一下,等王爺將章禮驍繩之以法,你就可以重獲自由了。”
“沒錯,我將重獲自由。”章雯茵覺得這句話異常動聽,宛如仙樂般。她渴望的,正是這份無拘無束的自由。
楚止陌始終保持沉默,靜靜地聆聽著她們的對話,未曾有過半分插嘴。
隨著菜肴陸續上桌,章雯茵吃得津津有味,而顧雲笙卻顯得食欲不振。
“怎麼?飯菜不合你的口味?”楚止陌為她滿滿地盛了一碗湯。
顧雲笙輕聲回答“有些不餓,王爺您多吃一點,不必為我費心。”
今日發生的一係列事件實在令人震驚,又過於突然,使得顧雲笙在用餐時心神恍惚,甚至在與楚止陌告彆時,也忘記提及她即將返回金都的事情。
回到客棧後,襄苧詢問顧雲笙何時啟程回京,以便她提前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