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元元不得不承認,他的話很有些道理,這也是邵元元在憂慮的。
雖說有母親的這封書信,或許能換來幾分情分,可若真叫她慷慨解囊,卻也未必。
何況原主年幼之時,無處脫身,隻能委身姨娘的磋磨之下,外祖家都不曾出手相救,更何況此時?
隻看此事,怕是希望渺茫。
但邵元元卻不多說,第二日一早叫人抬了東西,又從自己的陪嫁當中拿了點禮品,一並拿出去上了馬車。
隻是才將馬車停在柳太醫門口,便先吃了個閉門羹。
柳太醫門口的下仆隻瞧見馬車停在這裡,便迅速開口驅趕。
“何人也敢如此放肆?將車停在我們柳家門前?速速離去,莫擾了我們主子出行。”
車夫為難的聲音隔著車簾傳過來。
“少夫人,您看……”
邵元元掀開車簾一角,先遞了一角銀子給那門童,方笑著道。
“煩勞您去稟報二夫人,便說是宿州老家來人了,特來拜見,還帶了些禮品過來。”
一看那銀子,下人的臉色倒好看許多,語氣也和緩了些。
“原是二夫人娘家來客,既如此,你便稍待一時,待我入門傳信。”
邵元元立即等在一邊。
片刻後,才聽得有人開口。
“既是老家來人,二夫人請您入門去呢。”
邵元元同他道謝,戴了圍帽,下了馬車,另叫人搬了箱籠,這才進了院,
在一個婆子的引導下,去了東側一個小院裡。
一進門,便有一錦衣少婦翹首以盼。
但卻在見到邵元元行走姿態之時,麵色凝住片刻,隨後,她臉上的歡迎雀躍之色竟瞬間消失無蹤。
邵元元知道,怕是自己暴露了身份,卻也不慌,隻輕聲道。
“數年未曾上門,本是小輩失禮,今日是母親叮囑,有一物須得轉交於您,特來冒昧拜訪,僅帶薄禮,不成敬意。”
邵元元透過翹起的眉毛,看出她越發不耐煩的眼神,輕聲喚她。
“燕兒姨母。”
這四個字,卻混似自天邊落下來的響雷一般,瞬間就讓剛剛還滿眼不耐煩的柳二夫人愣在原地。
邵元元趁機展出自己藏在袖子裡的書信,塞進她早已顫抖不停的手中。
摸著已變得脆了許多的紙張,仿佛隻稍一用力,便能被捏碎一般,柳二夫人沉思許久,方對身後隨從吩咐。
“無關之人便先退下,與老家舊親多年不見,我尚有許多話要講,另去準備一盞老君眉來,這是貴客,不得怠慢。”
隻聽這話,邵元元便確定,她是願留下自己了。
下人挨個退去,柳二夫人掏出自己手中藏著的書信,顫著手展開,自上而下匆匆一過,便已淚眼潸然。
片刻後,她遲疑發問:“你是?”
邵元元接上她隱而未發的另外半句。
“姨母,我姓邵,小名元元,此名乃亡母所取,但求我此生圓滿。”
柳二夫人此時淚如雨下,滾燙的熱淚,將臉上的妝容衝刷了大半去。
她上前,緊緊攥住邵元元的手,哽咽著道:“你……你莫怨我。”
邵元元搖頭,先一步替她解釋清楚。
“母親雖叫您對我多些關照,卻並不是邵正峰厚顏無恥的理由,姨母此舉,是保楊家清名,母親若泉下有知,必然也隻有高興的份。”
柳二夫人這才鬆一口氣,邵元元不欲同她多言,直截了當的開口。
“今日上門,乃是有一物相求,隻求姨母將此物送予我,我願以千金來換。”
柳二夫人連忙擺手:“你我多年未見,一個小小的見麵禮,我又如何能給不起?你想要什麼,隻管開口,我必定一概答應,不會推辭。”
邵元元見她答應的痛快,便直接開口。
“我要柳家的七葉一枝花,和楊家的九葉重樓,各一株。”
聞言,方才還格外大方的柳二夫人瞬間一怔,神色更加為難皺眉。
“孩子,你是不是誤聽了什麼謠言?天下何曾有九葉重樓?”
“那七葉一枝花,也是世間難尋的珍寶,便是柳家,也隻有兩株,此物叫我實難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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