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元元撥了一下自己的發髻,沒承認,卻沒否認,隻是提起另一個話題。
“請老太爺瞧個清楚,我已是嫁人之身,當不起老太爺一句姑娘。”
柳老太爺一怔,這才注意到邵元元的發型。
他連忙道歉?
“還請夫人莫計較我老頭子老眼昏花之過,往日老頭子要到傍晚之時才能清醒,今日撞見你,又為我行針送藥,才能有我此時,老頭子感激不儘,不知要如何才能償還姑娘的恩情?”
見他這樣說話,邵元元也不客氣,當即開口。
“我今日來,一是為拜訪親眷,二是為討要貴府上的七葉一枝花。”
“老爺子而今隻是大病初愈,這一時身子大好,若想徹底痊愈,少不得日後精心調養,再用我給配製的藥水日日擦洗身子,但精神總會一日賽過一日的好。”
“我敢擔保,老爺子今日必然不會再來發病。”
柳老爺子撫須大笑。
“姑娘所言,必定是真,姑娘是真的手段,我聞所未聞,但方才卻隻覺一根通天柱將腦子裡的雜亂思緒和迷霧一概清除,令老頭子清醒過來。”
“眼下姑娘不過是要個草藥,我等自當奉上。”
說完這話,他便冷臉對自家兒子吩咐。
“將我的七葉一枝花取來,姑娘大恩,值得這東西。”
見老爺子已然清醒,並且狀態不錯,眾人放鬆一口氣,大爺立刻命人去取那七葉一枝花。
片刻後,便有人捧著這株七葉一枝花來到人前。
邵元元將其捏在手裡,仔細聞聞,又打量過後,方點了點頭,笑著答應。
“不錯,老太爺果真言而有信,既如此,這東西我就收了,祝老太爺身體康健,長命百歲。”
說完這話,邵元元將這七葉一枝花攏在袖子裡,轉身欲要離開。
那位柳小少爺起身,攔住邵元元。
他站在邵元元麵前,臉上難得掛滿修窘之色,低著頭,小聲道。
“願賭服輸,我去替你打探九葉重樓之事。”
邵元元隻一笑,開口拒絕他。
“不必,九葉重樓這東西,世所罕見,我自會自己去尋。”
柳小少爺卻認為是邵元元不看重他的能耐,當即惱了,急匆匆的解釋。
“你彆看我年紀小,但我交友實在廣闊,身邊好友,各行各業多的很,我既然答應替你尋他,自然不會撒謊。”
邵元元無奈歎一口氣。
她就怕對方交友廣闊,豈不是全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在想辦法救治宋越卿了?
因而,邵元元更加嚴肅的拒絕了這提議。
可柳家小少爺不便欠人人情,再三相求,隻求迅速還了人情去,免得自己麵上難看。
無奈之下,邵元元想起今日對他們家的吩咐,便道。
“不知府上可有數百年的老人參?若能與我一顆,就算是你我之間的恩怨了了。”
“不過是顆百年老參,有何難得?”
他說完這話,當即吩咐下人去他的庫房尋找。
很快,下人便捧了整整一摞的老參前來,全都用盒子封著,底下是塊紅布,上頭又金線繡著,看起來格外精致。
邵元元在裡頭挑了最精乾的那一株,據說是千年的,便準備拿著這東西回家了。
瞧見她要走,姨母連忙追上來,小聲問她。
“你過的可開心?你嫁到誰家去了?”
邵元元有些納悶的看著她問:“我嫁給了將軍府的宋將軍,為其衝喜,難道姨母也在京城,竟未曾聽到過這等消息。”
一聽這話,姨母的眼淚便翩然而落,歎了一聲。
“可憐見的孩子,怎麼就遭了這樣的罪過?”
邵元元不明白這是何道理?
姨母便在她耳邊,小聲提醒她幾句。
邵元元這才聽了她的介紹,了解些當前的局勢,
原來眼下能與人衝喜的,俱都是府上不受寵或是庶出子女,大部分人是舍不得自家嫡女去做這事的,由此也可見,邵家並未把邵元元當做一回事。
再者,那衝喜之女若是夫君一命嗚呼,到底是留在家奉養,還是一並勒死了去陪葬,就全靠夫家做主了。
聽姨母略帶同情的對自己說了這話,邵元元嚇得出了一身白毛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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