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寒風呼嘯著,空氣中充斥著無處不在的寒涼。
果宓在睡夢中打了個寒顫,不自覺地抽動著鼻頭,隻覺得鼻頭都已經被冰凍住了。
她想讓自己清醒過來,努力地睜開眼,過了一會兒卻發現自己已經睜開眼似乎是種錯覺,實際上自己還在沉睡。
於是不得已又嘗試睜了一次眼睛,到最後也不過是循環了一次剛才的感覺。
這種不安穩的睡眠非但沒讓她得到足夠的休息,反而變得更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冰冷的鼻頭突然覆上一層暖意,熱融融的感覺仿佛順著鼻頭流遍了全身,她剛舒適的伸展四肢沒多久,突然湧上了一股窒息感!
果宓隻當是做噩夢,四隻爪子撲騰著想掙紮卻無濟於事,直到最後硬生生被憋醒!
剛一睜眼,對上的便是一雙黑黝黝的豆豆眼!
對方的小爪子還好好地放在她的鼻頭,察覺到她醒了被嚇了一跳,連忙連滾帶爬縮進了旁邊的一個枯草堆,整個身體都埋了進去,跟另外一雙豆豆眼一起悄悄看著她。
果宓深吸一口氣,大睜著眼看著蒼茫的天空,最後無奈地坐了起來。
熊爪重重拍在地上發出“撲哧”的響聲,草叢裡的兩雙小眼睛又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果宓也不搭理它們,就這麼坐在雪地上舔爪子,時不時地抖抖毛,看起來很悠閒。
過了好一會兒,躲在草叢裡的兩個家夥終於等不了了,稀稀疏疏好一陣,體型稍大的那隻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身子,艱難地出了枯草叢,滿眼躊躇地來到果宓麵前。
果宓不吭聲,就是這麼瞥了她一眼。
小熊瞬間炸毛,臉旁邊的耳朵都張開了,整張小臉像擴大了一圈。
見狀果宓心底偷笑一聲。
這兩頭小熊在北極熊幼崽中算比較少見的,雖然公熊在成年以後體重甚至會是母熊的兩倍之多,但比起膽子小又瘦弱的小公熊,姐姐似乎更加獨立和膽大。
剛才用爪子捂著她鼻子的小熊也是姐姐。
站在果宓對麵的小熊抬頭望了望麵前這頭陌生的龐然大物,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小聲道
“你答應過我們的,要帶我們去找媽媽。”
她說到這裡頓了頓,語氣中帶了絲委屈
“你睡了好久……”
聽了她的話,果宓這才恍然,原來她睡了這麼久了?!
怪不得兩個小家夥這麼害怕卻還是大著膽子弄醒她了。
看著早已經天光大亮的冰天雪地,這頭冷酷的棕熊終於有了一絲愧疚之心,垂下頭來低聲對麵前的小毛球道
“跟我來。”
說著她率先站起來,朝著母熊屍體所在的方向移動。
她身後的小毛球朝草堆裡叫了一聲,另外一頭小熊怯怯地探出頭,然後扭著屁股小跑了出來,乖乖地跟在了姐姐身邊。
果宓厚重的爪子落在雪地上,沒錯過身後傳來的小熊爪子踩在雪上“撲哧撲哧”的響聲。
體型相差太大,即使她有意放慢速度,後麵的兩隻小熊依舊要努力撲騰自己的小短腿才能跟上來。
果宓沒有問兩隻小熊的名字。
人類世界有一句話,名字代表著羈絆,從得知名字那一刻開始,羈絆便也就出現了。
沒了母親,這兩頭小熊在北極活下去的概率連百分之一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