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撒趴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睜開眼睛視野裡出現的所有東西都還在晃動,隻能重新閉上眼睛。
站起來的時候身體不受控製的往旁邊歪斜了兩步,強撐麵子的公熊在踏出第三步之前用儘全身力氣穩住了身體,指甲牢牢扣著腳下的草葉。
直到那股暈頭轉向的感覺逐漸消散,凱撒才緩緩睜開眼,回想起自己剛才狼狽的神態,暗中磨了磨牙,銳利的眼神射向始作俑熊——
漿果林被兩頭熊壓得一片狼藉,留存下來作為種子的果子被龐大的身體擠得果肉四濺。
而在扁塌的漿果林中,正靜靜躺著一頭“不醒熊事”四腳朝天的北極熊。
他渾身都是殘枝枯葉,細密的白毛上黏著熟透了的漿果肉,鬆軟的毛結成一綹一綹,渾身散發著“果香”味兒。
凱撒的嗓子眼裡像是堵滿了冬季雪山凝結的冰雪,每個字都帶著寒氣
“起來。”
四肢僵硬直指天空的熊依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仿佛仍在昏迷。
凱撒眼神愈加陰涼,朝斯洛克走了兩步,最後爪子猛地踩在他的耳朵邊!
怒火全都被這一腳狹窄而出,爪子重重落在地上時甚至帶起一陣微小的勁風,刮著斯洛克的耳邊落下,細小的絨毛輕輕顫動。
看著蠢熊裝模作樣地緊閉雙眼,眼皮卻不停抖動,凱撒不難猜出下麵那雙眼睛應該正在迫切的亂轉,企圖想出下一個敷衍他的鬼主意。
他呲了呲牙,低下頭,帶著血腥味的熱氣噴灑在斯洛克臉上
“斯洛克,不想睜開眼睛的話,以後就都不用睜開了。”
長時間察言觀色的熊敏銳地感覺到了危險,連忙睜開眼睛然後立刻往旁邊一滾,將自己的喉嚨和柔軟的肚皮緊緊護在身下,熟練地朝凱撒求饒
“我看到了一隻地鬆鼠,想抓來給你加餐的,嘿嘿……”
凱撒沒有任何言語,居高臨下地看著斯洛克,眼底凝聚的殺意毫不掩飾。
斯洛克一看心裡暗呼不好,瞬間改變策略,一掃之前討好求饒的架勢,開始在地上撒潑打滾
“我是你弟弟,你不會真的因為這點小事咬死我吧?你怎麼能這樣?!不行,我不同意!你不能這麼對我!!”
凱撒冷笑
“我咬死你還要經過你的同意?”
斯洛克在地上蠕動著,看著的時機就緊緊抱住凱撒的爪子,大聲嚷嚷
“不行,我不管,你不能咬死我!”
一般情況下這種行為隻會加速自己的死亡進程,但如果施加對象是凱撒的話,那就不一定了。
討好他很有可能被拒絕,撒潑反而會讓他失去思考能力。
斯洛克抱著凱撒的爪子,頭緊緊貼著他的腿,喋喋不休道
“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兄弟,小的時候也這樣玩啊,你怎麼能因為這個生氣?”
凱撒深吸一口氣,快要被斯洛克的話蠢笑了。
幼崽和幾百公斤的成年熊碰撞在一起一樣嗎?!
望著自己被蠢熊緊緊抱住的爪子,凱撒用力抽了抽,一如既往地抽不出來,隻能低斥道
“鬆開。”
斯洛克一聽就知道穩了,眼裡得逞的笑意一閃而過,緊接著就立刻換上“楚楚可憐”地淚意,抬起頭來對凱撒釋放眼神攻擊,並且“怯懦”地得寸進尺
“你不打我了嗎?”
凱撒用力拔自己的腿,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你先鬆開我。”
斯洛克見好就收,連忙鬆開爪子,然後抬爪護頭緊閉雙眼,等待接下來地拍打。
意外的是這回等了很久,記憶裡的厚重爪子遲遲都沒有落下來。
他眼睛悄悄眯起一條縫,卻隻看見凱撒已經走遠了的背影,眼裡閃過一絲意外,連忙放下爪子跟了上去
“凱撒,你去哪兒?”
凱撒頭也不回
“去追果宓。”
這是預料之中的答案,斯洛克一點都沒有意外,在凱撒旁邊順著果宓的留下的氣味一路緊跟。
然而凱撒沒走兩步又停了下來。
在去追果宓以前,他還有另一件事要做。
斯洛克看凱撒低頭嗅了嗅,然後突兀地轉換了前進方向,眼裡閃過納悶,也低頭跟著聞了聞
不是果宓的味道,是另一股味道。
……大概也是熊?
斯洛克眼裡閃過困惑,叫住了凱撒
“我們不是去找果宓嗎,為什麼要追蹤另一頭熊的味道?”
凱撒瞥了他一眼,簡略地把遇見黑熊的經過以及他的猜測說了一遍。
斯洛克聽完以後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問
“所以,你現在追蹤黑熊,是想殺了他?”
凱撒沒有回答,但眼底濃戾的殺意已經回答了一切。
斯洛克看得心底發涼,他知道,這一次的殺意是真的了。
“凱撒,為什麼一定要殺掉他?”斯洛克低低詢問著。
這對凱撒來說是個很奇怪的問題,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凱撒冷聲道
“殺掉他需要什麼理由嗎?本身就是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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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洛克掙紮道
“可是你明知道他和果宓認識,說不定他們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