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開始的低矮植被逐漸出現比較高的灌木,常見的狹小葉片中摻雜著寬葉植物。
吹過鼻頭的風不再帶來刺骨的寒意,果宓在越來越適宜自己的環境裡儘情舒展著身體,微微一抖蓬鬆的毛發,臉上儘是愜意。
小熊的注意力多在周圍出現的一些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植物和動物身上,他們還找到了一些其他的漿果。
這次沒有凱撒為他們分辨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了。
果宓率先試毒,熊的體格很大一兩顆恐怕沒什麼效果,所以她總是先吃十多顆,然後等待大約兩小時,確認自己沒有不適的地方,再讓小熊嘗試。
比起之前在漿果林找到的漿果,這裡漿果的糖分明顯更高。
果宓帶著兩隻小熊停留在一片小小的漿果從旁邊休憩。
鮭魚從葉片下麵找出兩個漿果吞入口中,舌頭碾破果皮,品嘗著甘甜的果肉。
小小的果子隻能嘗個味兒,但她沒有再去找第三個,隻是眼角的餘光偷偷瞄了果宓一眼,確認她沒有在看自己,飛快地喘了兩口粗氣。
魚骨躺在旁邊,雙眼緊閉,四肢用力攤開,嘴巴微微張著,胸腹快速起伏著,嘴邊堆了四五顆漿果。
鮭魚舔了舔他的嘴邊,剛舔了兩下魚骨就已經挪過了小腦袋,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鮭魚卻已經讀懂了他眼睛裡的意思
熱。
已經熱到連被舔兩下都難以忍受的地步了。
魚骨又重新閉上眼睛,索性翻了個身,四爪朝天仰躺在地上,過了一會兒又覺得太陽曬到了肚子,重新翻了回來。
鮭魚坐在他旁邊,嘴巴張開,強行抑製祝大口喘氣的衝動,學著魚骨的樣子小口迅速地喘氣,似乎這樣就能降低體溫變得涼快一些。
兩隻小熊望眼欲穿地盯著果宓躺在陽光中被曬得昏昏欲睡眯起的眼睛,直到果宓頭搭在前爪上徹底睡著,才宛如得到了特赦令!
魚骨大口大口將空氣吸進腹中,企圖用通過呼氣帶走體內的熱度。
剛喘了兩口又停住,憋著氣跑遠了兩步,才繼續瘋狂吸氣。
鮭魚沒他那麼嚴重,但也熱得夠嗆。
看著魚骨留在原地的那一小堆果子,用鼻頭頂了頂
“吃一點,萬一之後沒有找到吃的,你就要餓肚子了。”
魚骨看了看那兩個果子,伸過頭嘴巴張了好幾次,還是沒能吃進去,隻為難地道
“我吃不下。”
以往甜蜜可口的果子在如今這個情況下吃到嘴巴裡不僅會覺得發膩,還會有口渴的錯覺。
魚骨抬起鼻頭,使勁嗅了嗅,什麼都沒聞到,不由失望
“沒有聞到水的味道。”
鮭魚也歎了口氣
“我也聞不到。”
這一帶的氣息很雜,連泥土的味道都比原來重一些,每次聞到類似水的氣息,最後卻隻能看到濕潤的泥土。
小熊都快放棄掙紮了,因為趕路也會讓他們身體發熱。
魚骨又喘了兩口粗氣,斷斷續續地問
“果宓,原來生活在……這麼熱的地方嗎?”
鮭魚強忍著發膩的滋味又吞進去兩顆果子
“準確的來說,我們現在離果宓想去的地方還很遠,所以她生活的地方應該比這裡還要炎熱。”
魚骨有些絕望
“我們真的能跟果宓去到那兒嗎?”
鮭魚沉默,或許他們都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可是,如果我們現在覺得很難受的話,果宓在雪山的時候應該也和我們一樣吧。”
她放輕了聲音,有些難過
“果宓已經為了我們呆在自己不喜歡的地方很長時間了,所以現在換我們照顧她了。”
一旦他們有難以忍受炎熱的表現,果宓就會立刻放棄嘗試回到故鄉,然後帶他們重新返回寒冷的地方。
巴達曾今對果宓說,去嘗試一下,哪怕不行,最後也不留遺憾。
可是嘗試了卻失敗,又何嘗不是遺憾呢?
所以哪怕果宓已經問了他們很多次,到底有沒有覺得熱,能不能受得了,他們也從來沒有說過這裡的氣溫已經讓他們疲於應付。
甚至強忍大口喘氣地衝動。
鮭魚低頭想蹭魚骨,想到他連舔一下都受不了又停住了,垂下眼眸,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